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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年的账册（第1页）

接下来，苏油取出一根细针，在火上烤得通红，然后轻巧地在笔管内部游走，将那些细微的杂质一一烫除。他又在笔尖细缝的上端烫出了一个小巧的储墨孔，就像是为这支鹅毛笔戴上了一顶精致的小帽，让它能够储存更多的墨水。

至此，一支标准的鹅毛笔便在他的手中诞生了，它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记录下世间的一切。

苏油拿起一块石纸，上面已经用墨水画好了整齐的表格。他轻轻蘸了蘸浓浓的墨汁，便开始将老张带来的一页古老账册上的内容，用梵文数字誊抄到新式账页上。那些数字在他的笔下跳跃着，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程文应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不禁抚掌大笑：“真是太巧妙了！这样一来，一年的账册，竟然能被浓缩到这么小小的一本里！”

张掌柜也忍不住对苏油拱手称赞：“若是一省的财计都能用这种方法记录，那需要多少账本啊？这简直就是省时省力的神器啊！”

苏油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深知这份工作的背后承载着多大的责任：“正因为账本小而全，所以上面的数字才更加重要。为了防止有人涂改，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

说着，他在每一个数字前都加上了一个类似于人民币羊角符号的特殊标记。他解释道：“就像乡间出卖东西时插上的草标一样，这个符号可以作为每行数字的字头。这样一来，如果有人想在前面增加数字，就会立刻被发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他知道，这份看似简单的工作，其实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创意。

程文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智珠在握：“张先生，何不让我们双管齐下？您即刻着手草拟方案，而我呢，就来个锦上添花，从我方抽调两位精明强干的账房先生，与您并肩作战，不仅共谋条陈，还要为咱们两家量身打造一套新颖别致的账册，让账目管理焕然一新。”

“途中若遇阻碍，贤侄我自当不吝赐教，咱们一道攻坚克难，待到一切筹备得滴水不漏，再由张先生作为使者，将这份革新之策呈献于朝廷，定能大放异彩。”

张掌柜闻言，连忙抱拳作揖，眼中闪烁着敬佩之光：“太公真是深思熟虑，如此安排，确是万全之策，令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随着事务妥当，苏油终于得以抽身，他的脚步轻快地迈向了铁匠铺，心中满是对即将展开的实验充满期待。

抵达铁匠铺，只见石通早已等候多时，他行动迅速，似乎与税监之间有着某种默契，那绿矾，一种七水硫酸亚铁晶体的矿物，已然整齐码放在一旁，熠熠生辉。

绿矾，在苏油的手中仿佛被赋予了魔法，他将其细细研磨成粉，再缓缓倒入醋中，随着蒸汽袅袅升起，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而那气体冷凝后的产物，便是绿矾油，实则硫酸的化身。

苏油忙碌于搭建实验装置的同时，石通也不闲着，他正一丝不苟地为直尺、三角板、游标卡尺等工具上蜡，精细地刻制刻度，每一笔都透露出匠人的执着与专注。

蒸馏装置如同一个魔法盒，将绿矾的精华提炼而出，冷凝管的陶塞与瓷瓶口紧密相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密封效果令人赞叹。冷凝管内的液体与气体流经一个盛满清水的大瓷盆，不久，一小盆清澈的稀硫酸便呈现在眼前。

苏油并未止步，他巧妙地融入胆矾，即硫酸铜晶体，那蚀刻液便宣告诞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紧接着，他又尝试了另一种配方，往绿矾中添入食盐，得到的，则是盐酸，那液体直接从冷凝管滴落，汇聚成浓郁的溶液。

有了盐酸、铅皮与石墨，苏油心中的蓝图愈发清晰——制造直流电池。尽管不能实现所有壮举，但在蚀刻领域，这已是绰绰有余。

行动派的他立即付诸实践，红铜的延展性如同柔韧的丝绸，石通轻敲之下，两段铜丝跃然眼前。苏油则巧妙地用铜条与石墨条缠绕在磁棒上，分别作为电池的阳极与阴极，一端连接着待蚀刻的量具，另一端则与一块铜片相连。

待蚀刻的部分缓缓浸入蚀刻液中，其余部分则安然无恙地悬于液面之上，仿佛一场精密的手术即将上演。苏油点燃一根细香，那是时间的计时器，也是成功的预兆。

这一刻，铁匠铺内，科技与智慧的光芒交相辉映，一场关于创新的冒险，正悄然上演。

每隔几分钟，苏油就像魔术师检查魔术道具般，不自觉地提起那块正在接受“时间考验”的金属片，目光紧锁其上，细细审视着蚀刻出的痕迹是否如他所愿，渐渐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图案——那其实是现代钟表上的数字雏形，但在石通眼中，这一切却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意味。

石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双手合十，对着那块细香木（他误以为这是祈福的媒介）虔诚地低语，嘴里念叨着古老的咒语与愿望，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苏油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老兄，那可是咱们自制的小闹钟雏形，不是用来祈求佛祖保佑的。你要是有个沙漏，估摸着也能派上用场……不过，好了，大功告成！”

他将手中的工具一一洗净，接着投入沸水中，借助热力去除残留的蜡质，不多时，一副熠熠生辉、棱角分明的三角板便赫然出现在眼前，闪烁着科技与匠心的光芒。

石通见状，眼睛瞪得滚圆，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赞叹：“绝技！师傅真是绝技！这上面的纹路，细腻至极，绝非凡人所能刻画！”苏油听后，哭笑不得地纠正：“老兄，那可不是什么符文，那是阿拉伯数字，用于计时的！”

石通却不为所动，满心欢喜地催促：“师傅，快！快给我那一套也做出来！”苏油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狡黠：“放心吧，这就是你的实验品。现在咱们的技术路线已经跑通了，接下来该轮到我的私藏版了。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他又补充道：“但咱们的活儿还没完呢，接下来还得制作角度尺。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店里的伙计了，咱们先去绘制下一步的设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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