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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梦中云雨5（第2页）

阮书云面色煞白，唇色紫的发黑。她呼吸格外紧促，就连眼睛也因乏力只是半睁。

苏絮面上的泪痕方才被春风抹干，见阮书云如此模样又止不住红了眼眶，她跪在床榻之前低声问着：“娘亲，你既要以身入局，为何不与我......”

“苏姑娘。”门外谢怀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苏絮，“在下将沈确带过来了。”

苏絮将嘴边的话悉数咽下，迅疾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祝锦去开门时，忽又想起她现下确应是泪流满面之态。便也不再抑制，仍由泪如雨下。

祝锦开门，见了谢怀安与沈确，目光沉寂，似有惋惜之色。不过她还是礼仪周全，微微俯身道：“请进。”

谢怀安与沈确一同入内，此处乃阮书云寝房旁侧的小厢房，屋内未置屏风隔断，一眼可及床榻之上。

苏絮趴在床榻边上，微微转过头来。她眼睛有些浮肿，眼眶红红的，哭得比方才更盛。

见她往这边看过来时，谢怀安垂眸，眼神飘忽不定，躲开了她的目光。

苏絮见了沈确，撑着床榻从地上起身，焦急地迎了上去，正欲同沈确道明母亲的情况，沈确却摆手道：“苏姑娘不必焦急，方才我在前院都看见了，公子方才也同小人说明大夫所诊之言。”

沈确疾步走到床榻边上，拿起方才苏絮搁置在床头雕花木架上的一条丝帕，覆在阮书云的手腕上。

阮书云听见有人说话，不知是何境况。她吃力地抬眼一看，眼前是个陌生男子。她手指微抖，腕上的丝帕顺着锦衣缓缓往下滑去。

沈确意味不明地瞧了她一眼，耐心地将帕子拾起，隔着丝帕，径直按在了她的脉上。

屋内流转着一股悲恸与沉重的气息，几人皆静默地盯着沈确为阮书云诊脉。除了苏絮饮泣之声，只听得见阮书云微弱的喘息。可与其说是喘息，倒不如说是叹息更为贴切。

苏絮见沈确眉头紧锁，急切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我母亲情况如何？”

沈确不言，撤掉丝帕，从袖中拿出一卷银针，平铺于床头架上。而后又拉过阮书云的左臂，将起其宽袍大袖卷于上臂，这才施针。

谢怀安见沈确这副模样，知道苏絮母亲定然无事，又心下暗自啐他一口，“这人又开始装了。”

不多时，屋门外一阵嘈杂。

只听见一个小婢女跑过来回道：“夫人不在寝房内。”

苏堰晕头转向，有些不耐烦：“那她在哪儿？”

祝锦听见外头的动静，忙跑去开门，将苏堰请了进来，一同入内的还有赵芸与苏婉二人。

赵芸跟在苏堰身后，越过他的肩膀悄然往床榻上望了一眼，只见阮书云形容枯槁，手臂上插了不少银针。

苏婉扶着赵芸，暗暗地拍着她的胳膊，令她莫要心慌。

苏堰垂手走过去，面无表情地问：“夫人现下如何？”

苏絮哽咽着，不便说话。祝锦亦然不知。

而沈确诊脉后心中已然明了，却偏偏不欲答话，只专注着利落地将银针拔出。

谢怀安知晓沈确的臭脾气，他干笑两声，“岳丈大人，您就放心罢，夫人定无大碍。”

苏堰拂袖，转过身去，隔着桃花油纸，怔愣着看着窗外。

终于，沈确将最后一根银针抽了出来。阮书云只觉喉咙里一阵腥甜，接着就呛出一团黑血。

苏絮托着阮书云的肩膀，忙用丝帕擦拭掉阮书云嘴角的血。祝锦则张罗着丫头们打来热水，清扫屋子。

赵芸被吓得一乍，慌张地看了圈周围人的脸色。他们似乎未有过多触动，依旧静静地立着。

苏堰转过身来，垂目看了眼地上的黑血，这才问：“这位公子，我家夫人境况如何？”

沈确将银针卷在袖中，才缓缓起身道：“大人现下来了，我便也好一一道明。”

“夫人此次晕厥呕血，乃因长时服用乌古，而后又食了橙皮。此二者，散则无毒，难以为人所觉，可合则索命，毒发之快，不出两个时辰，便将一命呜呼。”沈确轻笑一声，“素闻夫人体弱多病，幸得摄量不多，若是再多一些，怕是会当场殒命。”

苏堰闻言，眉头渐然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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