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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她话音没落，史郎君便伸手去扯胡姬的腰带，胡姬低呼一声，推拒道：&ldo;贱妾蒲柳之姿，怎堪侍奉郎君？&rdo;

史郎君轻蔑一笑：&ldo;不识抬举的贱人。&rdo;

胡姬直觉颈间森寒，定睛一看，一把长刀削至她腕上，一时吓得肝胆俱裂，不敢动弹。

陈妈妈连忙护着许如是后退到人群里。众人交头接耳，有怜惜者，有鄙薄者，却没一个敢站出来的。

&ldo;郎君有话好说。&rdo;唯有一个清越男声响起。许如是看去，却是个熟人，齐行简的虞候，李长庚。他面上带笑，目光锁在胡姬腕间的长刀上。

史郎君哼了声，扫视四周，漫不经心地清了清嗓子，道：&ldo;那本郎君就好好与尔等说道说道。当初圣人有言在先，待将士们攻破长安，清扫叛军，金帛子女，任尔等取之。有圣人金口玉言……&rdo;

这话一出，众人骇然变色，心中无不冰冷到极点。

一时周遭鸦雀无声，连出头的李长庚都几度色变。

圣人为了光复河山，竟真弃百姓于不顾，立下了如此约定？

&ldo;何方狂徒，竟敢出言污蔑圣人！圣人是何等样的人物？圣人是天子，是君父！天下万民，皆是圣人子民，君父岂会伤害自己的子民？天子之民岂容你践踏？天子之言，岂容你胡乱编造？&rdo;

少女嗓音尚软糯，语气却严肃到了极点。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史郎君面色青白，阴恻恻的目光直往人群之中逡巡。李长庚伺机而动。

外间人声鼎沸，却听少女又道：&ldo;将这大逆不道的贼子给我拿下！&rdo;

史郎君一愣，李长庚当即毫不犹豫，劈手夺了他的刀，一脚踹到他胸口上，史郎君重心不稳，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不良人鱼贯而入，史郎君和他那群豪奴一齐被索拿。

史郎君开始还镇定自若：&ldo;那话就是圣人所说，史某无罪，尔等因何锁拿我？&rdo;

许如是站在人群里，笑意吟吟道：&ldo;诸行路巷街，贱避贵，少避老，轻避重，去避来。你急驰在先，以贱犯贵，罪加不可赦。笞一百，一鞭都不会少你的。&rdo;

&ldo;何方鼠辈诬陷史某？&rdo;

史郎君气得咬牙，被拖走的时候一双眼睛还不忘到处扫，可怜他想破脑袋也没想见他什么时候以贱犯贵。

楼上楚王和齐行简听得这番变故，齐行简笑道：&ldo;二娘子这番手段，委实叫人叹服。&rdo;

楚王斥道：&ldo;这丫头胆子忒大！竟还敢扯上圣人的名头。&rdo;史郎君那一番话，不尽不实。圣人确实做过那一番承诺，不过不是对官军，而是对回鹘派来援助大周的军队。

但传扬出去，对圣人的影响也确实不好。

楚王一念及此，便急着收拾此事首尾，留了齐行简一人在此，照看许如是。

胡姬、酒肆的管事之人对许如是自然是一番感谢，欲要留她下来，被许如是婉拒了。李长庚知道许如是身份，自然不会劝她。

许如是临走之际，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琵琶女一眼：&ldo;你适才奏的《淮阴平楚》，点将那一段，扫轮还欠了些力道。&rdo;

&ldo;奴家技艺不精，在娘子面前献丑……&rdo;琵琶女福身到一半，忽而错愕，李长庚面色也极其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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