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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5日。厨师迈克没有来吃早餐。克龙巴赫来了,他清清嗓子,念了一封用粗笔和大大的印刷体字母写在一张包装纸上的告别信。信里说到住在吕根岛上山里面的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厨师迈克的女人,厨师迈克的孩子。里面还说到共同的旅行,经过多少多少年之后的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如此等等。最后一句话里用了“在这个艰难时期”这个说法,同时请求“大家”原谅。直到这时,艾德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家庭存在。他眼前出现了厨师迈克,每个毛孔都淌着汗珠,费力地写着“给大家”的告辞信,就像是在写订货清单。
“你们也知道,厨师迈克本人就是可靠的代名词并且……”克龙巴赫就像要致悼词,但他截住了话头,最后只是指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找到新的厨师。
“为什么要找?”克鲁索小声说,他坐得笔直,端端正正的,一如既往。他的手分别放在盘子的左边和右边,就好像要安慰那张桌子。
“罗尔夫,你怎么想?”克鲁索一直等到助理厨师看着他。
“第一:菜单。从今天开始从少从简,只提供你会的那些,简单的小东西。第二:用餐高峰的时候你,维尔纳,可以到厨房里去搭把手。”
克龙巴赫没有吭声。维奥拉那儿传来新闻的声音,听不清,然后是路况信息,听不清,然后“早祈祷时间,今天讲话的是达姆施塔特[1]的托迈牧师”。这是克鲁索第一次公开下达命令。
假期结束后,度假的人明显少了,特别是来一日游的游客。渡船的时刻表也做了调整。他们卖力地干着,勉强维持着克劳斯纳的运转。艾德很享受晚上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甜蜜的宁静,除了最后要一杯喝的东西之外,别无所求,然后坐在观景平台上发一会儿呆。温度降得很快,午夜时,月亮把自己的光泼洒在松树的尖上。
就好像要忘记那些过于血腥的噩梦一样,艾德忘记了那头腐烂的骆驼的梦。实际上那比遗忘还要更彻底,就像是用剑砍断了,那东西掉了,掉进了心中的某个黑暗角落——还在,但是看不见。留下来的是与洛沙之间更加亲密无间的感觉,还有那个因为雷纳而乱糟糟滋生蔓延的负罪感。根本不用他说什么,大家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找到了,用渔网从水里拉出来的,据说成了好几块。还有其他一些版本。如果艾德在跟前的话,大家就会压低说话的声音,各种猜测进行得更加小声,更加像猜测。对他以某种方式间接参与了这起死亡案件这件事,大家很乐意有所顾忌,这起死亡案件是这些日子里最彻底的一种退场形式。
那些简餐很受欢迎,罗尔夫一个人在厨房里孤军奋战。大家接受了简化的菜单,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接受,实际上还不光是接受,这被当成了对幸福感的证明:红色的汽水淡而无味,但毕竟是岛上的,寡淡的咖啡味道好极了,因为它能够证明他们经过努力到了这里,到了这个观景平台上,高高地在海面上方,这个国家视野最漂亮的地方。这必将成为难忘的一天。
但同时,这些赶着旺季的尾巴来的游客似乎会将他们咖啡杯和酒杯里的东西更快地倒进肚子,就好像要把这个奇怪的夏天尽快喝完一样。酒吧的柜台上,点酒水的单子积了一堆,克鲁索骂骂咧咧,所以艾德后来放下了洗碗的活,跑来给朋友帮忙。正是在这日复一日的战斗中,艾德感受到了两人间深深的情谊,不多的几句话,偶尔的肢体接触(就像是脉脉的柔情),在他们共同证明克劳斯纳永不沉没的时候,对对方表示的理解几乎是盲目的。
9月19日。厨师迈克离开两个星期后,兰波没来吃早饭。罗尔夫给大家倒上咖啡,提出要去蜂巢看看,叫醒同事,这个人前一天晚上可能是,按罗尔夫的说法,“把眼睛喝得睁不开了”。克鲁索朝门那边摆摆头,但眼睛看的却是艾德,看样子艾德才是在座的人里应该负责这件事的。
一种绝望的声音充满整个林间空地,这声音就像是从地底下,而不是从蜂群那里钻出来的。蜂王死了,艾德心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喊着兰波,慢慢地推开门,一股甜甜的浊气扑面而来。床铺乱糟糟的,一股睡觉和剩饭的味道。艾德走到书架跟前,就好像他是专为这事来的。直到这时他才看到,书架的每一层上都有打烂的蜂房,里面的蜂蜜不断滴在书上。兰波不多的藏书(不超过两百本)变成了一大块柔软的、流淌着的金色。书里面像是有个活物,结实的有机体,一个奇妙胚胎最外层的壳。那美味不断地流淌着,一点没有减少的意思,就好像蜂房里有取之不尽的储备,或者现在从书里也在往外淌着蜂蜜。这甜蜜的,呈波浪状缓缓流下的东西似乎让下面的书很满足,书们就像是在神游或者沉思。“为了安慰。”艾德喃喃地说,因为蜂蜜就好像在安慰那些书,没错,蜂蜜和书是一体的,书和蜂蜜,独特的长生药。不过这当然是错觉。事实上,那些书跟洒出来的蜂蜜一样哀伤。从现在开始,书们心想,再也不会有端盘子的把我们带到洗碗间去念给洗盘子的人听,也不会再有懂得以诗作答的洗盘子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洗盘子的人写的诗,也就不用再巴望他们写书,循环就这样被打破了。“不,还没有,还有点时间,”艾德小声说,“我向你们保证。”
蜂蜜藏书。艾德不知道自己盯着那缓慢的流淌和温柔的坠落看了多长时间。他还不想回去,于是就在窗户前面的小桌旁坐下,那上面放着一支铅笔和几个如尼文字母,也许是海岛日那天,或者以前分配日的时候留下的。他的脚碰到了一个煤桶,这个桶其实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没有炉子的养蜂人小屋里。他从桶里拿出一些揉成团的纸,把它们捋平。绝大多数纸上都只写了类似于标题的一行字,此外再就没有什么了。“我们在这里本没有常存的城,乃是寻求那将来的城。希伯来书13章14节。”艾德见过这句话,就写在海岛公墓停尸间的上方。还有一张纸上是一篇关于蜜蜂的短论文,下面画了一个像蜜蜂一样的男人,胸前覆盖着细细的绒毛,他那张蜜蜂似的脸上全是愤世嫉俗,或者至少是愤怒。他的两个下肢末端长着脚,紧紧并拢放在性器官前面(或者那个可能是性器官的地方)。看上去他就像在用两个脚后跟互相摩擦。你也可以说他是个佛陀,没准是在暗指短工们在佛树上的恣意狂饮,但男人的脚趾上长着小小的、弯成倒钩的爪子,胡子尾端弄成三叉戟的样子——这毫无疑问是艾德见过的最奇怪的东西。
艾德默默地把这张有蜜蜂文章和男人画像的纸放在克龙巴赫的盘子旁边(不经意间——还是以前留下的对经理的敬意),但克龙巴赫看都没看,就把那张纸递给了克里斯,克里斯又把它推到克鲁索坐的那一头。克鲁索道了声谢,客气得有些奇怪,就像一个要提醒自己保持尊严的人一样。他小心翼翼地把纸举起对着光,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下。他低着头咀嚼,吞咽,然后再次拿起那张纸,念了起来。
“有生殖能力的蜜蜂……”克鲁索顿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开始,“有生殖能力的蜜蜂——蜂王和雄蜂——为了交配需要飞很远的距离。蜂王在飞行状态下与多只雄蜂交配。为了保证与具有最优良品质的雄蜂交配,必须找到能够防止那些未被选中的雄蜂靠近的地方,比如岛屿。繁殖的目标是使种群具有勤劳、温顺和不喜爱聚集结群的品性——apismelliferacarnica[2]的品性,希登塞岛种群。”
吧台的冰箱启动了,声音盖过了松林间的风声。秋天的风暴来报到了。
“这个消息,”克鲁索解释说,“证明兰波早晚有一天会回来。”
来不及说这个消息是从煤桶里找出来的。艾德同时也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仔细地把纸捋平,然后像个请愿书一样把它从养蜂的小屋里带上来。
“一些人现在离开了我们。”克鲁索开口小声说道。他站起来,脸消失在就餐区吊灯上方的阴影里。“其中有不少是我们很需要的人,是这里急需的人。”他双手支在桌子上,脆弱的大脸颊又回到光线下来。
“其中一些人会再回来,甚至是很多人。他们抛弃了这个岛,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明白,就算是用外汇……”
虽然只是在克鲁索说的话里,但那个词依然像黑暗中的一块金币一样闪闪发亮,它放着光,偷偷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且气味芬芳,外汇,西边的货币,多么饱满,多么纯正的声音,而东边的钱就像猪食桶,铝制的刀叉……
克鲁索就像猜到他会这样想一样,他停下来,俯视着艾德。“只有自由的假象才是有价的,自由是无价的,它首先由义务组成,见鬼,不是由特权。”他没有再用那种“这事难以言表”的语气。
“咱们还是这样说吧:那些现在离开我们的人否认他们对这个地方负有的责任,他们只想着自己,而现在担负起一切的是你们,你们,用你们的劳动,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
“好了,没什么。”克里斯嘟囔着,把烈酒倒在咖啡里。罗尔夫低头看着地,看上去很苍白,他把椅子从桌子边往后挪了挪。
“……也包括那些遭遇船难的人和无家可归的人,这些人还会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存在,从一个充满各种窘困的大海中被抛到这个岸边,那是个能让人窒息却不死的海。”
艾德突然觉得自己必须向克鲁索表示一下怜悯。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了同情心,同时又因此而感到羞耻。在这儿慷慨激昂地说话的可是他的兄弟,他说得难道不对吗,从那种深刻的,非常深刻的意义上说?尽管如此,他还是仿佛站在巨大的浮冰上,克鲁索给他们列举获得自由的途径(克劳斯纳,小岛,大海)以及被人奴役的途径(外汇)时,那浮冰还在不断向外漂去。
“我现在只想说:我们的药草欣欣向荣,蘑菇在生长,汤已经烧好,房间准备妥当——我们提供的能够过夜的地方数字喜人,基本上可以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对不对,维尔纳?不久后,整个旅馆就会空出来。我们应该这样看问题。一切都会稳定下来,秋天已经来了,冬天也在眼前,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为此,我要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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