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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很好闻的香,他已经不太记得走时屋内是什么样,铺着哪床被子。反正现在是挺整洁明亮的,高床软榻,锦衣华服,还有他最爱的那件大氅也挂在那儿,他那时很想带走又自觉带不走的大氅。
他在这里住了好久了,可他还是觉得他只住了两个月的那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地上总是不够干净,架子上也总有灰尘的小屋更加亲切。
动了杀死白珩的心思,难免要吃些教训,白珩也不想跟他废话,反正跟他讲不通道理。
白珩亲手给邬永琢戴上了脚镣,虽没有铁球负重,两只脚踝之间平白多了一条三十公分手腕粗细的铁链,他是没办法再跑起来了。
那样白嫩细软的脚踝,在沉沉的铁环里,稍有动作就被磨出一圈红晕。
他低头还在看脚镣,脖子上忽感冰凉,铁项圈铁锁链,他从前见过,认命版配合的抬起手腕,但那条铁链下并没有链接手腕的地方。
那脖子上这条铁链还有什么用,就只是为了羞辱他吗?
他很快就明白为什么没有手腕那部分了。
第一道肿痕在手心炸开时,邬永琢已经疼的身子偏了偏,只可惜他被摁着跪在地上,双手手腕被牢牢固定在矮桌上,口中咬着毛巾,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双手。
勉强能缓和一点点细藤条带来的伤痛。
“手。”
白珩的意思他明白,但他不理会。
他不理会也没关系,白珩就打着哈欠照着他紧握的手指抽下去。
像细密的一排针,直直的刺入皮肉,手背总是比手心更疼的。
泪水夺眶而出。
刚刚摊平的手掌又被狠抽了一下,他哆哆嗦嗦的握紧,手指背上醒目的伤痕提醒他应该即刻摊平。
邬永琢那双单薄细嫩的手很快就雨点般落下的藤条抽的伤痕累累。每一藤条都几乎破空而来,也很轻松的抽破他的掌心,一点点血迹渗出与汗水交融,洇湿掌心的纹路。
汗水又刺激的伤口更加刺痛。
他往怀里拽着手,拽不动,来回摩擦,手腕被磨的生疼,可总归是比不上手心的疼。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他嘴被堵着还一个劲儿的哭,有些喘不过气,所以脸上也绯红一片。泪水混合着汗水,凌乱的几缕发丝粘在脸上,邬永琢看起来很狼狈,却也狼狈的很好看。
他必须看着藤条一次次准确无误的破空而来钻进他手里,再带着他的皮肉血泪决绝离开,绝望和无助加深了痛楚。
口中的异物也让他饱受折磨,嘴里咽喉里都是又干又痒的,他想干呕,但吐不出来。
十指连心,痛,实在是太痛了。
邬永琢实在忍受不,以至于他这样爱惜自己的人,竟然用额头去磕卓沿,悲愤的想要以痛止痛。
只是一下,额头上就磕出细密的血珠,脑袋原本就晕乎乎的,现在更是天旋地转了,要是,昏过去,也好。
白珩这才慢悠悠停下手来,他看着那双漂亮的手,说血肉模糊是有点夸张,但也是惨不忍睹。它是漂亮的,才显得没那么可怕,就只剩下可怜,可怜,依然漂亮,此刻半蜷着,颤抖着,斑斓的伤痕与血液倒似乎为它添色不少。
“给他解开。”
失去束缚的邬永琢瘫在原地,依然把手摆在那儿,哭,鼻涕眼泪一起流,哭的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像一只受伤的蝴蝶在振翅。
“你不如,不如,就剁了我的手,你就如意了。”
他说的自然是气话,语无伦次的,神色哀怨的。
可是白珩竟然笑了。
邬永琢的痛苦倔强无可奈何,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好笑的事了。
“不要这样跟我说,我要是真给你剁了呢?也免得你留着它拿刀捅我。”
藤条挑起他的下巴。
他倔强的扭过脸去,心里却忐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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