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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庭认为,眼泪是没有意义的。
与寻常家庭中的母亲不同,骆晚吟不会对儿子的眼泪做出任何反应。白鹤庭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哭泣这个行为只会平白消耗自己的体力,让他更渴更饿,不会获得一丁点的好处。
于是,与寻常家庭中的小孩不同,白鹤庭平日里不哭也不闹,性格冷淡,不喜言谈。在外人眼里,这小孩总挂着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脾性非常古怪。
在白鹤庭的记忆里,他上一次落泪要追溯到五岁那年,落泪的缘由,是一只名叫“面包”的小鸟。
“面包”这个名字是他亲自取的。
他与面包短暂的缘分始于一条臭气熏天的脏乱小巷,它一动不动地躺在墙脚,看样子,像是死了。
白鹤庭向它走近,在墙边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它腹部的软毛。
那鸟竟挣扎着扇动了两下翅膀。
白鹤庭把它带回了家。他给它喂了一点水,又把昨晚吃了一半的黑面包拿出来,分了点面包屑给它。
它没有吃。
白鹤庭也没强迫它。
接着,这个没有名字的五岁小孩为这只半死不活的小鸟取了一个名字。
他的词汇量有限,搜空了脑瓜,在自己的认知中找了一个美好的词汇。
白鹤庭叫它:“面包。”
这个名字和它的长相很不相符。它通体灰色,个头瘦小,羽毛还沾上了肮脏的湿泥。
既不好看,也不好吃,毫无价值,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它的体温却比人类更高。
将它捧在手中的时候,白鹤庭的手心暖烘烘的。
胸口也一同变得暖烘烘的。
面包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喝了三天水,但它没能挺过第四天清晨。
那一天,当白鹤庭睁开眼的时候,面包的身体已经冷透了。
骆晚吟这些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冲白鹤庭发过脾气,只把他当作一团看不见的空气,或者是一个幽灵。
但这天早晨,骆晚吟居然同他说了话。
“以后,不要给这些东西取名字。”他难得用了正常的语气,平和到令白鹤庭感到不适,“这样,等它死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白鹤庭本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蓦地安静下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骆晚吟看。
从他母亲这张漂亮的嘴巴里,他听到过许多恶毒的诅咒。他诅咒他的出生,诅咒他的健康,诅咒他早日死去,偶尔也诅咒他那从未出现过的父亲。
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难听的话,能够轻易地将这些诅咒当作一阵耳旁风。但此时,他小小的心脏却被一句平淡的嘱咐撕裂了。
一年后,也是希摩分裂战争开始后的第四年,混乱街巷中游荡着数不清的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陌生面孔。像许多无人庇护的倒霉oga一样,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骆晚吟被某个失控的alpha杀死了。
房间里杂乱不堪。
白鹤庭觉得,骆晚吟一定是挣扎过了,但他的挣扎大约只激起了对方的施虐欲,迎来了更悲惨的结局。
这一刻,白鹤庭认同了骆晚吟的说法。
也许正是因为他从未对骆晚吟有过正式的称呼,他没有觉得很难过。眼前这具被开肠破肚的赤裸尸体令他作呕,给他带来的悲痛甚至还不如那只冰冷又僵硬的小鸟。
又过了五年,白鹤庭被一队皇家骑兵带回都城,他们将他领入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
这是白逸加冕后的第四年,年轻的国王神采飞扬,视线来回打量着十一岁少年稚嫩却精致的脸,问他:“你叫阿野?”
贫民窟里的人确实是这样称呼白鹤庭的。
但他撒了个谎。
“我没有名字。因为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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