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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2章 雪白血红（第2页）

一起扛过了枪，他们是我在这军中最信任、最熟悉的人，有他们在，我心里能安定一点。

安乐海又找了不少信奉拜月宗的兵士，保证他们能跟着我。百人队里剩余的，也都是羽林卫前军中的老兵、好手。

我好奇问他：“你们不害怕吗？找你们来时，我还不落忍，怕会害了你们。结果你们一个比一个高兴，你们不怕死在这吗？

“怕个屁！富贵险中求！”安乐海叫嚷道：“豁出去拼一把，说不定就赌赢了！立功了，升官加爵；战死了，有抚恤金，家里人就不用饿肚子了。我们这些老兵油子，入军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改命的好机会？”

我以前常听人说，‘宁做太平犬，莫做离乱人’。因为变革、动荡和战乱中，最惨的就是底层老百姓。

然而现在看着这一个个窝屈在这地底的身躯，我才知道，或许这战火燃烧、命如蜉蝣的乱世，反而是底层人的翻身机会。

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世间从来如此，有人挥金如土，就有人三餐不继。若不是这战争，那些光鲜亮丽的权贵阶层和底层蝼蚁，在这同一时代可能一辈子都打不上个照面。

可是现在，无论身份如何不同，我们都是一样的兵士，不得不在这地底互托生死。

安乐海又骂骂咧咧起来，反问我道：“小风，你他娘的怎么也来了？上次在白云岗要不是你神力，咱们都折在城东了。你这次还来？”

我说：“大家唯一的生路，只能是战争胜利。以前我总是在逃避，总想躲在后面，但这次我不想逃，也逃不了了。这场仗打赢了，朝廷才有余力去救被北圳狼兵围困的静远，我也是为家人而战。”

我又没有说我也是想保护天曦，不想让她被亵渎，不想她要因为我们的无能，而不得不去和东原小王子和亲。简单地说，我只是想打赢这场仗。

战争对于个人是极大的灾难，但是从历史上看，凡是对战争抱有消极避战心态的，都遭受了惨痛失败。所有处于战争中的人，都只能竭尽全力争取胜利。统帅的意志，将帅的计谋，士兵的勇气，后方的忍耐，缺一不可。

这个地方不牺牲五个、十个，代价就是其他地方就要牺牲五百、一千，战斗就会失败，乃至整个战役会失败。很多场战争的关键节点就那么几个，我想在如今这个关键节点，尽一份自己最大的努力。

“愣子！”安乐海又取笑我，但我从他眼中看到的却是认同。

“滚你娘的！”我也骂了他，半躺着伸出右脚，试图踹他，却被他躲了过去。

他笑得更欢实，指着我对众人道：“妈妈的，看看他，他娘的也会骂人了！”

就在这时，地面上忽然传来由远及近、从南往北的马蹄声，却没有常有的马嘶声。

我心中更紧，知道那应该是我们骑兵已经冲击到附近了。他们是衔枚疾进，所以没有马嘶声，这时应该正对着敌方的大帐发起袭扰。

“来了来了！”安乐海兴奋叫道。

我又听到地面上的叽里咕噜的叫喊，那是东原话，我听不懂，但能察觉出其中的慌乱。

“准备！”安乐海向他身后的我打招呼，我回头把话传给我身后的人

安乐海已经动了起来，他拿起铁锹，要挖开最后一段斜向上的那截地道。

最后一块土方被他挖开，土落在了我仰着的脸上。

“喝呀！”安乐海带头，撞了出去。

我紧跟着他爬出地道，见地面上火把和火堆的光亮耀眼，被刺得不得不闭了一下眼。

我睁开眼，见火光中，洁白的大雪纷纷。

“雪又变白了？”我想着，双手刀剑，紧张地找寻对方大帐的方位。

安乐海一刀把最近的一个东原人砍倒，雪白和血红在火光中相互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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