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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16章 独家记忆二（第2页）

还没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不该对她说这些，这太血腥，太残忍。我闭嘴，看她一眼，见她还是低头，没什么反应。这让我心中安定，不再那么担忧。

见我不说了，她问：“才这些天，你就是老兵了？”

我说：“几天发生的事，只要足够深刻，就能改变我们。”

她又问：“伤好了没有？”

“身上的伤早好了。你知道的，我的血特殊，里面有风神留下的神力。只要敷上彼岸花粉，我的伤口就比一般人愈合得快。”

我说：“但还是会经常做噩梦。”

“梦到什么？”

“梦到又到了战阵上，不是梦到被人追着砍，就是梦到追着砍别人。”

她说：“别再受伤了。那天在演武场，你们刚从城南门撤回来，我看到一地的伤兵。我看到你伤成那样，躺在盾牌上，动都动不了。我想给你擦伤口，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伤成那样，我手要放在哪里，你才不会疼？”

我想到了那天，又是懊悔：“我真没用，那天我们没能杀了稽侯栏。我刀都摸到他了，还是让他跑了。”

“你尽力了，大家都知道的。”她说：“我听人说了，再后来，南城墙被陨石砸塌那天，要不是你在城墙下挡住缺口，天中城早就不保了。”

“那是风神来了。我真没用，就算神力来了，我们还是没能打赢这场仗。不然，你也。。。。。。”

我想说：不然你也不用去和什么亲了。但我没说。

她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只说道：“阿深，我见不得那么多人死。”

“我也见不得那么多人死。”我说：“老天爷给了我悲天悯人的心，却没有给我拯救世界的能力。”

她说：“世界从来就是这样运行着。”

我说：“这世界最残忍的地方，就是无情。他就这样冷漠的看我们出生，看我们欢笑，看我们痛苦，看我们最后变成一条条骨、一把把灰。”

“所以既然都会死，那在那之前，就要尽力做些有用的事吧。”

“有用的事？”

“我去东原，就能停战了。这样做，就不会再打下去，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这就是有用的事。既然事情落到我头上，我就得做。阿深，这是我的命。如果不做这件事，我自己心里过不去。这是命，阿深，认了吧。”

但命是什么？我不想再轻易就认了命，即使这命数是她的。

我都计划好了，一旦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去东原，今天就带她逃跑。

雷电学社有现成的马车，就是那十辆装嫁妆的马车，正好拿来逃跑用。我准备赶着马车从城北门出城，往北边跑，去极北。

安乐海就是极北人，我早就暗地里找他套话，打听出了去极北的路，舆图都背了下来。

只要出了天中城，我们就能穿过丰宁原，再往北到云落荒原，再一直往北，就能到极北雪原。那里人迹罕至，应该很难有人能追到那里去。

就算实在跑不动，还可以中途转向东，去风居城，投奔盘踞在那里的白灵均他们。

马车装的不止金银丝帛，还有吃的喝的。我们把那些用不到的都扔了，留下补给在车上，足够我们逃跑的用度。

知道明天会下雪，我也提前让执金吾卫安了防滑链。

看管马车的执金吾都是我挑的，是平时在军中和我走的近的，包括安乐海和弓手。到时，我以执金吾卫指挥使的身份命令他们和我出城，他们应该不会疑心。

我随身带着执金吾卫指挥使的印信，能自由出入城门，城北门的巡城卫应该不敢拦我。就算拦，我还能带着安乐海他们硬闯。

只要出了城，安乐海他们就是和我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和我一起跑了。

但所有这些计划的前提，是天曦她真的不想去东原。

就算她不想去东原，那她就想逃跑吗？就算她想跑，又愿不愿意让我带着她跑？是不是愿意和我跑？

我想着这些，只是犹豫不决，走路就无心思。

忽听她说：“前面右转就是建筑学院，进去坐坐吧。”

我跟着她，上台阶，就要进门。白羽这时恰好飞来，落在我右肩头。

心思转回来，察觉二人刚走的那条路还有一段，路两边还是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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