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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石琨（第2页）

乞活军的前身就是流民团体，也可以将之称为“丐军”，或者“农民义军”。当年黄河大旱，河南河北的百姓流离失所，便聚集起来到冀州乞讨，后来晋朝安置他们在青冀平原耕田。它的组织架构以及乞讨方式，沿革成了后来的所谓“丐帮”，不折不扣的丐帮始祖。

东晋南迁后，乞活军曾与胡人政权苦苦战斗，而石闵的父亲就是乞活军其中的一个领袖。后来乞活军投奔了羯人，从此，这个“丐帮”的原形，正宗的“农民义军”便成为镇压汉民反抗最凶恶的军队。

记得有人说过，“当过工人的工头，比前任工头更坏。”这句话用在凶残的乞活军身上感觉正合适。

从古至今有一个关于生存的真理，亘古不变——自己手中一定要有自己的人马，才是生存之道！就像现在的石虎手下的氐人蒲洪、羌人姚弋仲、乞活军李农，明末清初的关宁铁骑吴三桂，包括近代抗日胜利后只身赴重庆的伟人！

交出军队，就等于交出自己的性命，比如战国白起；西汉韩信、彭越；隋朝高颎、贺若弼、宇文弼；五代李存孝；宋代岳飞，明代徐达，于谦，袁崇焕等数不胜数。

陈列心想，这下信安危矣了，当下诚恳地道：“殿下，还望速派人通知建康。”

“陈将军放心，我已派人送信过去，现在路上了。”

“哦，多谢殿下了。”

“陈将军此次来邺城还有什么事要办？”

“在下想见两个人？请殿下有时间给安排一下。”

“哦？哪两个？”

“段龛和大和尚！”

“好，我找机会就给你安排。”这就是石琨的优点，他只做事，不问为什么？

“多谢殿下！”

二人说话间在演武场已经转了好几个圈，看看天色已晚，互道晚安，各自歇息去了。

陈列回到别院卧室，早有两名汉人美女在屋内等候，拿着扇子站在木桶旁准备侍候陈列沐浴。石虎政权民间征美女回来都是按比例发放的，石虎先挑，挑剩下太子再挑，依次再是亲王、大臣，石琨府里美女还是蛮多的。

陈列心想，这石琨想的可是挺周到，但他不能受用这个，不是他不好色，是对羯人玩剩下的女人，真真提不起兴致。

陈列把俩侍女打发走，自己美美的泡进木桶里，离开建康十几天了，身上都酸了，可算洗上个澡了。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清闲，石琨每天去上朝，陈列、段乞丽、祝逐、段氏四侍卫他们每日在演武场练习弓马武艺，在陈列指点下，每个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有时候下朝回来的早，石琨也能赶上跟着陈列学习刀法，也受益匪浅。

一天，石琨下朝回来，大家一起吃晚饭时，石琨对陈列说：“陈将军，今天下朝正巧跟右将军走在一起，我跟他说了三公主在我府上，约定今晚戌时半（现今的晚上八点）去他府上会面。”

陈列看了段乞丽一眼，放下筷子，拱手向石琨道谢。他知道石琨这样做是冒着多大风险，这就首先向段龛表明了他的真实身份，他是暗藏在石赵朝廷里的最大卧底。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陈列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辜负石琨这样的热血好男儿，将来无论形势如何定会保他平安！

石琨白净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些为难，他又道：“恕我不能陪你们去了，多有不便。”

陈列语气诚恳地道：“殿下，这已经极好，在下知道您的身份是不能跟大臣私下接触过密的，尤其是异族的降将。”

石琨点了点头，“人越少越好。”

“嗯，就我和段公主两个人，您把地址给我就行。”

饭罢，陈列和段乞丽二人出了汝阴王府，向城西走去，旁人望去，就是一个面有疤痕的壮实商人和一个小跟班。

夏夜，邺城的天空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靛蓝色的天宇。大街上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服色各异，有羯人、鲜卑人、氐人、羌人、匈奴人、扶余人、高句丽人，但很少有晋人，因为晋人的地位低下，如果上街分分钟钟会遭遇的各种不幸。

“这该死的天气，”陈列忍不住诅咒道。内地的热和他熟悉的海边、江边是不一样的，空气干燥没有一丝丝的凉风，混杂着各种汗臭味、屎尿味，充斥鼻腔。

段乞丽默不作声地低头跟在他身后，还真像一个小厮。

“我本来还打算今春天暖和了，在咱邾城挖一条下水主管道，直通长江，只有等明年了。”陈列边走边唠唠叨叨，满腹牢骚。“决不能让粪便污水就这样泼在大街上。”

穿过了数条街巷，在一处僻静地儿，看见了一条幽静的大道，道两旁一看就是官家宅院，朱门高墙。

“差不多就这里吧，走，进去看看再说。”陈列边擦汗边对段乞丽说，“唉？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奇怪。”

借着昏暗的灯光，二人往前走了几百步，过了好几个大门，看见了其中一所，门楣上高悬黑底烫金字匾额“右将军府”。

“啊，就是这儿了，可算到了。”陈列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上了台阶扣响门环，不一会儿，一个奴仆打开了厚重的大门，伸头出来问：“什么人？”

“啊，我来找右将军的，约好了的。”

“等会儿啊。”门咣当一下，又关上了。

少倾，门打开了，鲜卑仆人请二人进去。

进了大门后，里面静悄悄的，空空荡荡，夜色中也看不清布局，随着仆人往里走，穿过二门，来到中院。前面大堂台阶处站立一人，陈列看过去，呵！眼前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壮硕的男子，像一截铁塔似耸立着。再走近些，只见他修剪的光秃秃头上只在头顶有一圈黑发，后面还蓄着一个小辫。脸色白皙，浓眉朗目，一对大耳朵上带着两个巨大的金耳环，高鼻阔嘴下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显得彪悍威猛，一席黑褐色掐袖短衫干净利落。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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