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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环境似乎安静的有些过分了。洗手间内也没用任何声响,看起来昨天被单方面一夜情了的对象出去了——昨夜被折腾的也是他,大清早不好好躺在床上睡觉乱跑什么。
梁昼和打开房门才隐约听见厨房的动静,循声找去,没想到在路过客厅沙发时逮住了人。
沈倦胡乱裹着浴袍,撑着沙发扶手睡着了。他没穿鞋,赤着脚,一只脚踝上有明显缠出来的淤青,脸色也很不好,眉头紧蹙,像是病过。
梁昼和蹲下打量人,突然听见厨房的动静,闻声抬头和端着小米粥的做事阿姨对上了视线。
阿姨刚来没几个月,虽然只是按点来负责打扫,但对这位先生的脾性多少摸清楚了些,可能因为年纪大,梁昼和平日对她甚至算得上和气,并没有传言的如此不怒自威,所以对上视线也只是婉然的笑笑,主动解释道:"沈先生来帮我开了趟门,我让他回去继续休息他拒绝了,只让我熬点暖胃的,没想到回头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倦似乎听到了谈话声,轻浅的呼吸一滞,睁眼便看见蹲下来与他齐平的梁昼和,于是像真正的一夜情对象一样,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问他想吃什么,好似昨夜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
若不是梁昼和知道昨晚被操昏过去的人的确是他……梁昼和低低的笑起来,觉得这个态度很有意思,只扣住沈倦的手腕慢条斯理拉开他的浴袖,逼迫他直视皮肤上被掐弄出来的青紫痕迹。
沈倦面色突然僵的十分难看,下意识回头看向阿姨站的方向,才发现人早已识趣的钻回了厨房。明明夫妻间性爱再正常不过,阿姨看见了也完全没什么,沈倦却前所未有的感觉到难堪。
沈倦收回手,垂着眉目,眼皮上还有哭过、抑或是被枕头压出来的浅色红痕,清浅的像水墨。他也没生气,只是声音听起来沙哑柔软,颇有些真挚诚恳的意味:"您要是昨夜实在不想,其实可以叫我出去,我会走的……没必要……"
"一针抑制剂也行,没有的话我自己出去买也行,冷水降温也行。"
他平日说话时惯有的冷静变成了一丝遮掩不住的疲惫。
沈倦指节揉了揉眉心,脸往梁昼和看不见的地方埋,叹气道:"实在反感我,现在离婚…也行。"
"我以为离婚只是你床第之间被欺负狠了的气话。"明明梁昼和水平高度和他差不多,可话语间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气势仍然压迫的沈倦十分不适。于是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要离当然可以,在你确认的时候我就会找相关人员帮你处理离婚的手续和相关程序,"梁昼和撑着膝盖起身,嗤笑,"只要你母亲同意,亲爱的,都已经这种局面了,你难道还以为我们是自由恋爱的独立个体吗,…倒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有个性的筹码。求之不得了,等你消息。"
他扬声对阿姨说他去公司吃,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沈倦哑笑半晌,躺倒,几乎陷进沙发里,想这次可能要如你所愿了,还能赔一个更对你口味的老婆给你。
沈倦本打算下午回去一趟,和母亲说他准备提前签字,只是才过去一天就定主意,沈倦自己都觉得这展开过于戏剧化,还没来得及找好理由,父亲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让他去医院一趟。
父亲语焉不详,也没交代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便掐断了电话,沈倦赶到医院后一头雾水的进了AO科的大楼,转进Alpha病房区,赶到父亲交代的病房后与躺在病床上的沈良意面面相觑,十分不明所以。
沈倦:"你怎么躺这边来了?母亲呢?"
舒穆恰在此时进了病房,问沈良意体检单在哪,与门口的沈倦撞个正着。
"母亲?"沈倦更疑惑了,如果舒穆陪同的话,更不至于犯这种让沈良意分错区的错误,只想应当是自己看错了,便要和舒穆商量离婚的事情,"那份协议在哪儿?我现在签字。"
舒穆脸上难得洋溢着喜不自禁的笑容,甚至吝啬的分了一点给沈倦,笑着回,"什么?"
"离婚协议啊,不是让弟弟去结么,我都和先生说好了。"
意料之外的,舒穆突然皱眉,回身关了病房门,很快又回到了此前漫不经心的态度上:"哦,便宜你了,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沈倦对这女人有一处没一出的随性简直十分无语,仿佛被戏弄的不爽让名为烦躁的情绪甚嚣尘上,再加上昨晚狼狈至极的委屈,沈倦终于有些生气,压着声音回:"……最好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给我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为你反反复复的行为买单,你他妈……"
舒穆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去拿沈良意病床边上的体检单,"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良意二次分化了,现在是Alpha,我说你白捡这么一个好处还摆谱,有病吗。"
沈倦没想到这出,着实愣住了。
舒穆没再理他,拿着单子出去了,十分洒脱的把关系本就势同水火的兄弟俩留在了气氛诡异的病房里。
沈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立了几分钟,刚开口打算找借口离开就被沈良意截断了话头。
"你过来。"沈良意右手正在打吊水,右手压着本书,让他过去时也只是目光不错的盯着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似乎笃定了沈倦会乖乖坐过来。
两人难得没有火药味,甚至颇为和气,沈倦不想扫兴,可能还因为有一丝丝的好奇,犹豫半晌走了过去,也不碰沈良意,只是探头往人后脖颈的腺体上看。
"我之前还好奇你分化后腺体为什么不明显,"他突然笑了,"搞半天原来是一只Alpha。"
"我信息素味道也不明显,你不知道罢了。"
如果现在沈良意是以Alpha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已经算擦到了言语骚扰的边,但沈倦没回嘴,也没嘲讽他。他只是低头在想什么事情,有些出神。
"……真好啊。"
"什么?"沈良意没听清沈倦的呢喃,翻了页书,随口追问了句。
"我说挺好的,亲爱的弟、弟!和他结不了婚没什么,挺好的。"
沈良意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停了看书的动作,掀起眼皮打量了沈倦片刻,眯眼,"你被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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