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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能够做到予以回应:“你说什么?”
喜欢?喜欢。
不管是因为在心有所属下的心虚不敢言,还是真的对渣也有着所谓的原则底线,肖冉以前哪怕是骗都不愿意骗他一句,现在却在和他说喜欢。
“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跟我说了什么?”
声音很轻,但祁子济的情绪外泄得明显,而其中难以置信的恍然占据大头。
肖冉缓缓向他走近,将平静轻而易举地捅了破:“你应该听见了,不用我再重复。”
祁子济的眸色剧烈颤动着,紧绷的肌肉在一瞬间迸发出力道,肖冉被拦腰揽来的手臂甩得仰倒在了床上。
“我是听见了。”祁子济的手撑在肖冉的头旁,他作着禁锢的姿势,脊背却挺笔直并未俯下,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说你喜欢我。”
他的目光似乎是想穿透进肖冉的心里:“我还想再听,所以再和我说一遍。”
再听一遍他曾经无比希望听到肖冉说的喜欢,能够被这么轻易地、草率地、不负责任地说出口的喜欢。
“我喜欢你。”
肖冉静静地看着他,明明语气是种极其可信的淡然,眼神也是不躲不避,可祁子济的表情却愈发难看了。
几乎是这句话的话音刚落,肖冉的嘴便被灼热的手掌捂得严密。祁子济似乎是看出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压下的手非常用力:
“够了!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等到呼吸稳下,相贴的皮肤已经起了湿意。祁子济松开手从他的身上翻起,接着异常冷漠地道:“别再说这种话戏弄我。”
肖冉似乎真的让他顺心遂意,只是随着他的站立而坐起了身。
注意到床单上的褐色渍迹,祁子济又重新去拿桌上的药。他手里举着棉签在床边蹲下,言简意赅地道:“手。”
肖冉的手腕没有任何准备抬起的动作,仍在床面放着。他从不做无用功,他知道如果现在抹药肯定还要重新再上一次。
“祁子济。”肖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下达什么通知,“接下来的话我只打算讲一次,你确定不想听吗?”
“嗒”的一声脆响,棉签在指缝中折断。随着手掌的收拢攥紧,细小的木刺也扎进了肉里。
祁子济的默不作声持续着,他似乎久作挣扎才得出心目中的结论,声音低哑地回:“说。”
听见他的答复,肖冉的头轻轻点了下。他边注视着祁子济的反应,边说: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喜欢你。”
出乎意料地,祁子济没有作出任何打断,只是他垂着头,没有给予肖冉看清他脸上情绪的机会。
“我承认之前对你有所隐瞒,我的确搞了不少暧昧。我也承认,从一开始你和他们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区别。”
“但暧昧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最终没有进行到恋爱的一步并不值得为人诟病。官方些的说法是缘分不够,坦诚些的说法就是不喜欢。”
“我没有跟他们谁谈恋爱,但只有你向我提出在一起的时候,我同意了。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我会同意,但事实就是我在那个时候的确喜欢你。”
肖冉鲜少坦言心迹,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睫毛有些紧张地颤,但语气却又很平稳。
“我那个时候喜欢你是真的,后来想和你分手也是真的。恋爱又不是结婚,分手可以单方面,我们只是分手了。”
“你可以说我暧昧完就甩这种事很渣,也可以说我要跟你分手很渣,但事实上我并不需要为此来背负道德压力。”
“我告诉你这些,也只是因为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掰扯这点事了。你也不要再在这件事上耿耿于怀,让它过去。”
“祁子济——”
肖冉托起他的下巴,直到彼此撞上视线才吐出最后一句:“放过你自己。”
肖冉讲完,房间内便又静得可怕。
此刻对待祁子济的情感被刻意的避开,肖冉不想将本就复杂的事态更变复杂。他承认以前的所有,唯独没说现在。
这场对视像是场无声的极刑,将受刑之人的心剐的一片又一片,鲜血淋漓。
“听着......”手在缓缓落至手腕的最后一刻下移,转为掐住了肖冉的小臂。祁子济用力将搭在脸上的手甩开,接着蓦地笑了一声,“倒还真挺像回事的。”
肖冉的唇蠕了蠕,淡漠的神色也有着一瞬难察的变化:“你不信?”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你’,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还记得吗?”祁子济的语气很平静,“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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