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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西北塞外（第1页）

十余日后。

金国京兆府路兵马都总管府。

兵马监军完颜纲率军二万来到京兆府附近驻扎下来，随后入城拜见了都总管粘没喝大人，向他出示了赵王爷完颜洪烈的一封信。

在这次宋金战争，完颜纲本来是奉了宰相仆散揆之命，兵出临潭攻打南人的京西南路均州一线，属于仆散揆的九路南侵大军之一，但不知完颜洪烈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从金帝完颜璟那里讨来旨意，又改派完颜纲赴京兆府公干。仆散揆没奈何之下，只好另行委派他人补足九路大军之数。

对于这位族兄完颜洪烈的手段，完颜纲向来只有佩服的份儿，他自己一介武将，只知带兵打仗，其它人情世故、官场运作一概摸不着头脑，也懒得去理会，当年若非完颜洪烈提携，只怕他到现在还只是个猛安、谋克之流，手下带几个契丹、渤海族人，休想能带得金国精兵，所以对于完颜洪烈的命令，他一向都是不打折扣地坚决执行。

粘没喝见信之后，二话不说又拨付给完颜纲三万金军交由他指挥，完颜纲在对族兄的敬仰之心泛滥的同时，也愈发感觉到自己肩责任的重大。临行之前，赵王爷那一番话又浮心头：

“纲弟，愚兄素知你能征惯战，老成持重，此次西南之事全系于你一人之身！你侄儿年纪虽小却是机灵得很，武艺也非泛泛，此去沔州必建大功，又有你在后接应，愚兄可放心得下了。你且记一事：南人狡诈多变，若无康儿确实消息，切忌擅自进兵，如果折损了我大金兵马，其祸……不可测啊！”

完颜洪烈主张慎重用兵，自有他的道理，却给完颜纲满腔建功立业的热望泼了一桶冷水，不敢不依他族兄意见，在京兆府苦苦等待进兵时机。

从其后局势发展来看，完颜洪烈这番话使得完颜纲在川大乱时错过了夺取关外四州的机会，但是避免了在赵柬台后被宋军大举反攻所带来的损失，而且在完颜纲收缩完整兵力回防京兆府之后，更是顶住了赵柬前几轮猛攻，为金人抽调其它战线部队回防京兆赢取了宝贵的时间。完颜洪烈误打误撞，反而得到了金章宗完颜璟的嘉奖，这却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

京兆府南郊。

大雁塔。

寺庙绿树繁荫，僧院寂寥。

赵与愿跪在大雄宝殿金碧辉煌的佛祖像前，嘴里呢呢喃喃，摇头晃脑的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殿内僧人轻敲木鱼，梵音一响，霎时间只觉遍体清凉，俗念尽消。

霏纾看着他站起身来，好地问道：“你这种人也会来向佛祖祷告么？为了何事？”

赵与愿嘿嘿一笑，悄声道：“我在向佛祖祈求与身后佳人结下良缘。听说这里的佛签很灵的，你要不要来抽一支？”

霏纾脸一红，别过脸去：“不来！无聊！”

这个霏纾便是前面的“飞”了，原来飞的真名叫做“吕霏纾”，赵与愿先前是听错了谐音。

霏纾与赵与愿相处几日，渐渐习惯了他的胡闹言行，也消去了初时的腼腆，又恢复了先前的江湖女子作风，除了不再打骂赵与愿，其它一如往常。

这个时代的人有着太多的礼教束缚，人所表现出来的都不像一个真正的人，只有霏纾这样的本色流露倒是赵与愿最喜欢的。

他拨弄着签筒里的竹签，心里痒痒的只想接着挑逗霏纾，却见霏纾死死地低下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肃立在佛像右侧的无色轻咳一声，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