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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1页)

天虽然将近黎明,但毕竟不是黎明;黎明前的颜色是最黑暗的,这是可怕的真理。远处的公鸡又在啼叫了,敲门声响亮而有节奏,像钟摆一样准确。

她有点怕。心中无闲事,不怕鬼叫门,心中有闲事,害怕鬼叫门。你说她很惭愧地想起了昨天午睡时,在殡仪馆整容室里发生的事情。她还想起了多年之前青年物理教师张赤球敲响自己家的Rx房状门钉锦的情景。

我认定先说物理教师去敲门的事情比较妥当,你说,因为时间随着思想者心境的改变,不断地变幻着颜色,改变着方向。

李玉蝉的母亲—别看她现在躺在床上,基本上变成一个活死人,想当年却是个风流全城的蜡美人。蜡美人现在件部生了两个大褥疮,流脓淌血,散发着臭气,灰白的虱子们正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啃着她的皮肉。请注愈:有一种女人到了中年比青年时更迷人,就像那名贵茶叶,第一道又苦又涩,谁喝了谁的舌头和口腔就倒霉,喝到后来,才能品尝到美丽的芳香和甘醉。蜡美人绝对是一位这样的女人,绝对是一包名贵的新茶。喝她的第一道茶的是一个行为拘谨的年轻人,她的苦涩把他毒死啦。请注意:有一种男人是专门收获的,他从不付出开垦处女地的汗水。市劳动局的一位科长就是这样的男人。他跨干,身休和脸形都甚方形的,据说县位山东人,老家离梁山好汉黑旋风李ig的家乡不远。他的双手很大,李玉蝉经常把他的手幻想成两柄板斧,她曾亲眼目睹过王科长的板斧砍蜡美人的脂油般Rx房的情景,那是在夏天的中午,蝉在动物园的梧桐树上烦躁地鸣叫着,王科长双手按住两个Rx房;你对我说,粉红的乳头从中指和无名指的夹缝里兴奋地神出头来,哆哆嗦嗦,犹如某类小兽的尖吻。

就在那一时刻,我产生了吮吸那乳头的强烈愿望,她痴痴地想着—他告诉我们—敲门声响亮持久,像钟摆一样准确。黎明前的黑暗沉甸甸地压迫世界,但她的心里一片光明。—他依然向我们勒索粉笔。他的胃膨胀起来,多棱多角的奇怪,仿佛永远填不满,长颈鹿和野牛已经对着我们这群抢粉笔的强盗瞪圆了眼睛—系着红领巾的李玉蝉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她的嘴巴干燥极了,是因为嘴巴干燥才去思念吮吸乳头呢。还是因为思念吮吸乳头嘴巴才干燥?她糊涂。她记起来了,就从那一时刻起她便糊涂了,脑子里的秩序混乱不堪,两颗红枣般的乳头插在她雪白的脑浆里。她糊糊涂涂地把脸俯到院子里的水缸上,缸里映出一张通红的女孩脸。嘴巴扭呀扭呀,像骆驼在反当。缸里还倒映着一片石榴花,七八朵含苞待放;七八朵蓬松大放,都是火一般的热烈,酒一般的浓烈。怪不得妈妈嘴里经常哼小调:石榴开花红似火我爱你来你爱我城里的小妞多如细砂为什么来磨我这半老婆I哟喻哟我的哥王科长还会拉胡琴呢,他拉着二胡唱,像电影里对山歌一样:石榴花开一朵朵只有一朵红似火小妞年少太哆嗦有滋有味半老婆我的姐,你说说不把你磨把谁磨

他跳出来向我们宣告:我一向讨厌把流氓小调写进文章里:既然如此,“石榴花开红似火”也罢,“石榴花开一朵朵’,也罢,就不可能是流氓小调。我向你们第三次郑重声明,我不是第八中学的物理教师,孙子才是中学教师哩!当时,这小调给李玉蝉的刺激仅仅次于两颗红乳头不,李玉蝉告诉我,红乳头、红色石榴花、妈妈与王科长搂抱在一起时发出的声音和气味,等等,都与非流氓小调“石榴花儿开”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有声有色有气味的整体。简直就是艺术!

那时候是政治开明、经济发展、物价稳定、市场繁荣的黄金时代,这座远离海滨的小城随时都能买到两只半斤的大对虾,半斤一只的海蟹。一指厚肉的鲜带鱼才三角钱一斤,香椿芽上市的季节里,城北鱼市上一片银子的颜色,在艳阳下耀眼,是带鱼在闪烁。鱼市散后,满街都是鳞片,在红色的夕阳下闪烁,在白色的圆月下生辉,如果傍晚有雨,雨后月色朦胧,薄雾如烟,远处河上的石拱桥像煞一条白龙,潮湿的空中,散布着新鲜的鱼腥味。小女孩从鱼市上归来,趴在缸沿上,在石榴花的火红映照下,注视着水缸里的水,缸里养着两只河蟹,海鲜充斥市场,河蟹便显出尊贵,所以呀,蜡美人才买了两只河蟹,养在水缸里观赏。

它们的大钳子上生着茸茸的绿毛……两只长长的大眼忽而立起来,忽而伏下去……铁青色的螃蟹镇嵌在石榴花和石榴小调的轻软印象里,好像小城里那家工艺品厂里制造的工艺品……她垂在床沿上的丰满的腿上金毛灿灿,悠悠打打,像无聊孩童的把戏,成熟女人无意识中表现出来的童心童趣统称儿童行为,就像返祖现象一样引人注目—他煞有介事地说—我曾就中国某省一农村妇女生养了一个毛孩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视的事与第八中学的物理教师们进行过讨论。孟老夫子认为物以稀为贵,并不仅仅因为毛孩是返祖现象政府才给予高度重视[,譬如头上生了角、一胎产下九个男婴、八十老姐生出新牙等等现象照样受到政府重视,不仅中国重视,外国对此类怪异现象也很重视,可见这是一个超阶级、超社会制度的现象。这说明了什么呢?当时物理教师们正为厕所问题烦恼,对讨论不感兴趣:当时方富贵老师还健在,他对这个问题也不感兴趣。那时他脸色灰白,头发上沽着一层自色的灰尘,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已是满脸死相,典型的碎死预兆我们为什么大谈特谈毛孩之类无聊的话题而不去关心一下垂死的方老师呢?只有孟夫子一个人嘴角上挂着一朵小泡沫与我说话。他说人是喜欢怪异的动物,为了满足人的心理需要,政府便大力发现和宣传怪异现象,为沉闷的生活增加刺激和因刺激而生发的快感。一个社会可以没有艺术,但不可以没有怪异;假如没有艺术,怪异便应运而生……小郭把一张报纸推到我们面前,第一版上赫然一条消息,用二号黑体字打着标题:毛孩已就读小学,智力水平高于一般儿童。还有一张扑克牌大小的照片。浓眉大眼、满脸细毛的毛孩脖子上扎着一条黑色的红领巾对着我微笑。

敲门声继续进行,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那个当年的女孩是否注意到自己的细软的金毛呢?她在水面上看到白己唇上生出茸茸的绿毛时精神状态如何?这些几乎等于隐私的问题是不便于向李玉蝉本人提出问讯的。即便她是我的妻子,假如我不是非常爱她,也不会问她这个问题。青春期是神秘而痛苦的,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是悄悄地来临的—你像一个精神病专家一样喋喋不休—我们经常有这样的感觉:昨天她还是一个拖着清鼻梯的小妞,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有一个问题:有一些屡遭批评的字眼,如腋毛、xx毛,为什么总让人感到羞耻和肮脏?明明用高级香波洗了一千遍,又洒上了名贵的香水。它不但柔软富有弹性而且散发着扑鼻的香气,见到实物都感到美好,为什么见到符号就感到vi读神灵、侮辱母亲呢?他说。这是一种病!很普退的病。

基于上述复杂的原因,物理教师绝对没问过李玉娜的第一根胡须是何时破皮而出的。李玉蝉的胡须腋毛之类与这个漫长的故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关系,关系密切,而且让人痛心;但时间长久,痛苦已经变成麻木。我们还牢牢地记着你为我们描绘过的二十多年前的蜡美人:那时候她还年轻。腰板直挺,神清气爽,梳着光溜溜的飞机头,鬓边插着

一朵小红花,颇似旧小说里开野店的老板娘。你不嫌哆嗦,对我们重复叙述蜡美人的容貌。并肯定地说:

蜡美人鬓边的小红花是从庭院里的石榴树上摘下来的。她选择那些蓓蕾半开的石榴花插头。当时还无有高级护发素之类奢侈品,蜡美人用刨花水刷头,用酒浸泡过的猪胰子擦脸,土法上马,既不污染环境也不损害身体,体现了自然经济状态下的质朴之美。

文学里写裸体不犯大忌讳,问题在于作家描写裸体时,是否那裸着的肉体就在眼前晃动?是否应该嗅到迷人的肉香?或者,更进一步无耻地说—是否应该嗅到性分泌液的气味?如果是这样,那不活活就是“意淫”吗?如果不这样,能进行不俗道的肉体描写吗?

对你的这种蛮不讲理的插述,我们无法制止。我们听你说,你继续说,你说:

现在还必须记住的是:从第一部末尾就开始了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节奏不变,音量也不变,准确程度依然如钟摆的运动,究竟是谁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敲击着物理教师家的门?只有开了门才知道。

李玉蝉忘不了她的母亲赤身裸体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形象。蜡美人为了保持脚的卫生,穿着一双红缎子绣花鞋,鬓边斜插一朵蓓蕾初绽的石榴花—李玉蝉对我讲述她母亲的光辉形象时,我的脑海里油然滑过《金瓶梅》中潘金蓬的影子,固然我从来就没见过潘金莲—她珍惜地抚摸着自己的肉。五月的燕风掠过街道;掠过市政府的豆绿色小洋楼,鲜艳的五星红旗时而舒展时而低垂;还掠过白杨树梢,铜板般大、背面生着白茸毛的杨叶容忿簌簌地响着;五月的薰风凝聚在小市民的庭院里,一切都新美如画。李玉蝉呆呆地坐在门槛上,看着走来走去的母亲。燕子在她家的檐下垒起了白色的新巢。还有,那匹耳朵如削断的竹节般的小狼狗跟在裸休女人微微撅起的屁股后,嗅来嗅去,并且连续地打着怪声怪气的喷嚏。

青春期的羞涩感是如何消逝的呢?难道仅仅依靠红乳头从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神出头来这一细节的力量就能把一个少女的羞耻心剥夺得干干净净—他把挂在笼中横杆上的身体欠了欠。神了神脖子,这是他开始发议论的习惯性动作—王科长有一位漂亮温柔的妻子和两个天真活泼的孩子,那么,蜡美人只能是王科长的情人。无论多么黑暗的时期,情人都是存在的。情人的同义词是“娇头”、“奸夫”之类含着大最贬义的字眼,人为什么要找情人呢?难道只用一句话“道德败坏”就可以回答清楚r吗?我决不在你们面前对王科长进行批判,我同意李玉蝉的看法;她曾经十分真诚地对我说过:他是个好人!我们母女俩多蒙他照顾

在这个家庭里,性是不神秘的,性爱表现出美好的容貌,坦荡而真诚蜡美人建议十五岁的李玉蝉脱光衣服与她一起在院子里行走,进行有利健康的口光浴,母女俩一丝不挂,昂首阔步,可谓志同道合。

就是那个上午,她一低头,发现了自己的最值得自豪的部位,生出了金色的细毛。她惊讶地大叫起来:“妈呀,我下边长出了胡须!”

母亲把腰都笑弯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傻孩子,那不是胡须,那是……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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