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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风还能苦笑,公输明野已经笑不出来了,陈希风是夜航楼的观察使,夜航楼的人却要杀他,这种听起来就很古怪的事情多半伴随着秘密或阴谋。
江无赦起身往门外走,厌烦地道:“你们要说什么一句都别让我听见,我去瞧瞧我的鸡。”
屋里只剩下陈希风和公输明野,公输明野拉了把椅子坐到床前,道:“陈兄弟,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劳你千言万语说一说,你是夜航楼的观察使,夜航楼的人为什么杀你?”
陈希风对这件事也百思不得其解,聂朱言说杀他是为了激陶仲商加入刺鹿盟,但杀他又不是阎钟羽的意思,聂朱言说欣赏他不像假话,他也不记得什么地方得罪了那小孩。陈希风头疼道:“要让明野兄失望了,我根本不想不通夜航楼的人为什么杀我。”
公输明野想了想,换了个问题问:“陈兄弟,你既不会武功,为什么会加入夜航楼?”
这个倒是好说,陈希风便把自己写的《游刃客传》跟夜航楼的关系和新编灰谱对公输明野讲了一遍。
公输明野上一次来中原还是七年前的事情,什么《游刃客传》根本不知道,灰谱的事也是蒋空给他的信里讲了一点,他听陈希风讲完大致懂了前因后果,道:“这么听着,的确是想不通姓聂的小子为什么要杀你。”
陈希风回忆着聂朱言杀他前说的话与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又道:“聂朱言说杀死我再嫁祸给旦暮崖,可以激陶仲商加入刺鹿盟,但他也说了,他要杀我,和阎楼主没有关系,那之前的理由就只是借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公输明野轻轻念了一句:“刺鹿盟……”
陈希风脑中灵光一闪,跟着重复了一遍:“刺鹿盟。”他抿紧唇,右颊的酒窝若隐若现,继续道:“杀我需要一个借口,这个借口就是刺鹿盟,组建刺鹿盟是阎楼主的意思,聂朱言要这个借口就是给阎钟羽看,这样阎钟羽可以因为陶仲商加入刺鹿盟原谅我被杀。”
陈希风这个逆推不无道理,公输明野脸色一沉,道:“让一个人加入刺鹿盟,就可以要另一个人死,哪有这样的事,这样的做派也不比陆兼好。”
陈希风说:“我也只是推测,而且我还是想不通聂朱言为什么要杀我。”
公输明野看着陈希风,缓缓道:“陈兄弟,如果你的推测没有错,一个这样做事的人,为了什么理由杀你都不奇怪。”
陈希风一怔,还真是这个理,他和聂朱言相处的时对那小孩印象太好,但聂朱言如果真是表里如一的人,也不会杀他了。
陈希风点了点头,说:“那问题还是在刺鹿盟,刺鹿诛邪、匡扶正义,听起来真是大好事,夜航楼要做这件事简直功在武林、义字当头,明野兄,你收到那封信有什么打算?”
公输明野想了一会,向陈希风道:“蒋兄写信邀我,我一定要去见他,问题既然出在刺鹿盟,是不是匡扶正义、义字当头,也得去看了才知道。”
陈希风听公输明野话里的意思对那蒋空颇为看重,想到当初任不平也是听了蒋空的名字才决定加入刺鹿盟,问:“明野兄,这些蒋空蒋少侠写给你的信里怎么说?是否方便告诉我?”
公输明野听出陈希风语气中的怀疑,笑道:“陈兄弟放心,就算刺鹿盟有问题,蒋兄写这封给我绝对是毫无恶意的,他在信中只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请我加入刺鹿盟,第二件是他与人研究出一个天下无双的刀剑阵需要我助力,天底下若有人永远不会说谎,那人就一定是他。”
陈希风听公输明野这么说,对蒋空越发好奇。
公输明野有预感,自己这次去见蒋空瞧一瞧刺鹿盟,一定会遇到许多不同寻常的事情,这些事情可能是好事可能是坏事,最有可能是十分危险的事。公输明野问陈希风:“陈兄弟,你之后又有什么打算?”
陈希风还在思考蒋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打算?”
公输明野见陈希风没懂,便说得更直白:“你是打算在虚赢居中修养到伤势彻底康复再回家,还是伤势好一些能正常走动就回家?如果陈兄弟打算伤势好些就回去,我可以送你去顺天府,还能瞧瞧我堂哥。”
陈希风:“……你们,明野兄,你们在这方面真是挺像的。”
这次换公输明野没懂,茫然问:“我和谁挺像的?在哪方面?”
陈希风其实很明白公输明野为什么提起回家,按照正常的想法,他不会武功在江湖里吃了大亏受了重伤,能幸运捡回一条命,当然赶快回家才是正理,只是他实在听人让他回家听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陈希风无奈地说:“没什么,我并没有回家的打算。”
公输明野一愣,问:“不回家,难道你还要去夜航楼?”
陈希风道:“也可以这么说,明野兄,我伤势好一些后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见蒋空少侠?”
公输明野英武的面庞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但并没有直接拒绝,只道:“此行并不太平,陈兄弟是为了什么以身犯险?”
陈希风知道,自己说不出能让公输明野认同的理由,对方绝不会答应带上他,他沉吟片刻,道:“为了好奇心,刺鹿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聂朱言为什么杀我,我实在好奇地不得了。”
公输明野自己也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他很理解陈希风的想法,但并不点头。
陈希风继续说:“也因为明野兄你用得上我,公输一族久居海外绀诛岛,听明略兄说你上一次来中原已是七年前的事情,武林中近期发生的事情你恐怕没有我清楚,而且我做过夜航楼的观察使,夜航楼的事情我一定知道的比你多,我见过阎钟羽的脸。”
公输明野一震:“你见过阎钟羽?”
陈希风道:“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易容,但他没有戴面具。”江湖中见过阎钟羽不戴面具的人,两只手就能数完,陈希风是后来听聂朱言提到这件事,才晓得阎钟羽亲自来见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公输明野有些动摇了。
陈希风左手不自觉地虚按在胸前的伤口上,他道:“既然我还活着,我一定要去见一个人,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江无赦: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小陈还没发现钱没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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