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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暴力16（第1页）

她这样开口发难，指向性已经很明确了，傻子都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肖纯能怎么回答？

如果她直截了当地为自己辩护，说她没有作弊抄袭，那就会被视为心虚，不打自招，正中那些看她笑话的人的下怀；如果她不回答，那便是默认了英语老师的指控，承认自己作弊抄袭。因而肖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道：“老师，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她既回答了英语老师抛出来的问题，又间接地表明自己不赞同她的质疑，自己并没有抄袭。陈一君坐在她后面看她，她腰背挺得直直的，像一棵孤松，双手自然下垂在两侧，骨节分明的双手却紧紧拽住校服的下摆，陈一君知道，她在害怕。尽管不是第一次受到不公平待遇，可像这样“公开处刑”，黑白颠倒地责备，足以让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对前途感到灰暗和暗淡，对自己失去信心。

“没什么好说的？”英语老师怒极反笑，出言讽刺道：“我看你是想破罐子破摔了吧！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人家讨巧卖乖，公然挑战学校学生制度……”英语老师长篇大论、明里暗里都离不开“差生”和“抄袭”两个主题，当她说到“已经报备给了英语年级组”时，陈一君实在忍无可忍，霍然站起：“老师，说话做事是要讲求证据的，没谱的话别大言不惭地乱说，别到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英语老师正在滔滔不绝地责怪肖纯，被这么突然打断已经很不满了，又被陈一君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挑衅，顿感颜面尽失，好似在她烧的正旺的心火上又添了一把柴，几乎燃尽了她的理智：“你给我闭嘴？我教训肖纯呢关你什么事？”作为老师，她本不应该说这种话，可脱口而出的混账话覆水难收，尽管她说完就后悔了，可她爱面子不肯低头认错，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认错呢？自古以来老师教训学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吼了她又怎么样？她从自己这里获得知识就应该付出点代价，如是想到，她便更加理直气壮了，想再好好修理一番肖纯，却只见一直低着头逆来顺受、沉默不语的肖纯不知在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平日里毫无波澜的眼眸里此刻跳动着簇簇火苗，她可以诬陷自己抄袭，质疑自己的能力，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可是她凭什么这么对待陈晗筱呢，陈晗筱又有什么错。肖纯心口闷燥，她勉强克制住自己，却不能抑制住内心翻涌的怒气。

陈一君看到肖纯头顶的恨意值慢慢往前移动时，便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生气了，她拉了拉肖纯的袖口，从她的手掌纹路摸到了手指尖，她用指甲轻微地扎了一下肖纯，示意她保持冷静。肖纯心里的火一下子被她的动作浇灭了，她侧头看了看陈一君，发觉陈一君也正在看她，抿着薄唇，眼神无声地宽慰她安心。肖纯的身体如同掉进了熔炉，热到发烫，与此同时，陈一君镇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老师，你就凭手中那几分成绩单就想给肖纯扣上抄袭的帽子，也太轻率了。要不然就调监控呗，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抄袭，或者我们大家再考一遍啊，谁抄谁没抄自己心里每个b数吗？”她知道班里有好几个老师口中的“好学生”都互相抄过，你抄我，我抄你，抄的不亦乐乎。小抄都放在眼皮子底下了老师还视而不见呢，不知道是眼神不好不好还是脑子不好。合着“优生”考得好就是努力，“差生”考得好就是抄袭。

陈一君眼里淬着寒冰，分毫不留情面跟她对峙：“再不然，就去找副校长，非要把监控录像扒出来不可。”这件事若英语老师要是非咬着不放，那她不介意把事儿闹大，闹得越大越好，让那些以贬低别人抬高自己为乐的人看看，肖纯现在不是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的人。

英语老师知道她没有真实证据证明肖纯英语考试抄袭，她没有查过监控，只是觉得肖纯考这么高的分简直不可思议，所以当面对峙她一定吃不到甜头，于是她开始推诿责任：“惩罚是整个年级英语学习小组定的，有意见，找英语组组长，不要在我课上大吼大叫！要是有什么问题，出去解决！”陈一君知道她已经心虚了，也没继续跟她纠缠，她微微歪了一下头见肖纯在悠悠盯着她，往下看去，两个人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交缠在一起，肖纯因为紧张和害羞出了不少手汗，手心里又湿又黏，陈一君捏了捏她的手指，她惊得挣脱开，眼神躲闪，不敢看陈一君。

陈一君见她一副抗拒的模样，摇摇头想估计是还不能接受跟人有更多亲密的举动，她换了动作，拽着她的衣领往外走：“出来。”既然让出去解决了，她不领这个情未免太不给英语老师面子了。

陈一君拉着她出了教室，站定后看她，一双剪瞳平静安宁，肖纯正在等待着她讲话。陈一君本身就对听话懂事的女孩没有抗拒力，特别是这种什么事情都不表露出来的女孩，光是站着不动，就让人心疼。

陈一君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肖纯心绪微动，吐了口气，答非所问道：“英语考试，我没抄袭。”她不是在替自己辩解，而是在陈述事实。陈一君望进她真诚的眼中：“我知道。”

肖纯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思随着一句“我知道”尘埃落定，短短三个字仿佛给她周身渡了一层盔甲，那些恶意和误解都被阻挡在外，她真的很开心，内心畅快，爱意值又往前增加了几格，陈一君方知她心情的变化，那颗悬着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又问道：“去找英语组组长吧？”她觉得肖纯在最开始一定寻求过外部的帮助，只不过被三言两语打发了之后再没抱什么希望。

肖纯没怎么思考，“恩”了一声，表示赞同。

高三年级的英语组组长是理科精英班的英语老师，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她们若要去找他，还需要去一趟状元楼。陈一君和肖纯安静地并排走着，在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刚好与年级组组长碰上头，他一看是肖纯和陈一君，脸色瞬间冷下来，看都不看肖纯一眼，语气不大好地问陈一君：“你们要去干什么？”

陈一君实话实说：“去精英班找英语组组长。”反正这件事作为年级组组长早晚要知道，她不避讳什么，直接告诉他了。

“是不是关于肖纯英语考试作弊这件事？”年级组组长扬了扬手中握着的一沓资料，问道。

陈一君挑了挑眉：“既然知道，就别挡着道了。”

“哼，口气可不小！”年级组组长冷哼一声，把原本攥在手里的资料摔在了陈一君的怀里，陈一君毫无预兆，用a4纸打印出的资料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没接住，装订好的资料“啪”地掉在了地上。陈一君忍着火气，从地上拾起资料，发现都是一些不清晰的黑白监控截图，具体时间看不清楚，图上肖纯正在转过头和她说话，她飞快地翻到末尾，每一张都只有图像没有文字，厚厚的一沓，显然是截了不少的图，陈一君不明所以，反问：“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年级组组长转而看向肖纯，指着她道：“你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肖纯也一脸懵逼，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她冥思苦想片刻，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陈一君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想起一出是一出，不由得有些恼火，她提高声音说道：“组长，有什么话请说清楚好吗？这样猜来猜去的不嫌无聊吗？”

年级组组长被她们俩气得双目睁圆，浑身发抖：“你们两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真以为老师们都是傻子吗？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肖纯和陈一君同时看向对方，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迷惑，什么猫腻啊？这抄袭的事儿还没解决呢哪来的猫腻？

年级组组长见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脸色更是铁青无比，血压飙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你们两个跟我过来！”陈一君和肖纯半路被截胡，没辙了，只能跟着他走。

陈一君边走边琢磨，什么叫做“猫腻”，什么叫做“太丢人了”，她们走到了年级组办公室，办公室里寂静无人，年级组组长开了灯，把门拴紧了，才转过头看她们。看向陈一君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盯了她半响才开口：“晗筱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陈一君：“……？”她干啥了。

“组长，把话说清楚行吗？我干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陈一君怪异地看着他：“组长，你是不是对我的朋友圈，有点误会？”

年级组组长觉得他已经把话说的够明了了，奈何陈晗筱还是听不懂，他急得左右踱步，临了指着肖纯说：“她，她是个变态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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