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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喻醒过来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伸手想去摸陆时的额头,隐约察觉手下触感不对,凭直觉慢吞吞往上摸,胸膛、肩膀、喉结、下巴——
“在干什么?”
“啊?”楚喻慢了好几拍,艰难地睁开眼,才发现陆时已经醒了,黑色的额发凌乱,嘴唇苍白没血色,正看自己。
“我是想摸额头,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
陆时嗓音比往常沙哑地更厉害,有低音炮,听有种超乎年龄的性感。
楚喻下意识地在枕面上蹭了蹭发痒的耳朵,手终于顺利地搭上陆时的额头,“唔,没烧了。凌晨真的吓死我了,烧得好厉害,连呼吸都好烫,我都准备打120了!”
陆时没有这段记忆,问楚喻,“后来呢?”
打了个哈欠,楚喻含混回忆道,“后来我照视频,给弄了一下物理降温,快天亮的时候,温度终于降下来了。”
说说,话音渐渐低了下去,脑袋也无意识地开始往陆时怀里拱,“撑不住了,我好困啊,我再睡会儿……”
话还没说完,眼睛已经闭上,重睡了过去。
他眼睛大,眼裂长,皮肤特别白。闭上眼后,能看见眼睛下面,有淡淡一圈青黑。
陆时嘴唇碰了碰楚喻的头发,拉好被子,抱人重闭眼。
冬天是赖床的好季节,能让人睡得浑身绵软,半不愿离开被窝。
在床上滚了半圈,楚喻转向陆时,“我们是不是应该起床了?”
陆时手指从他濡湿的眼尾擦过,“睡醒了?”
“嗯,醒了。”
楚喻陡然来了精神,“网上说,高烧病人要喝粥!我起来去给煮粥吧!不对,家里有米吗?”
“没有。”
陆时收回手,将沾在指腹上的那一泪渍捻磨,探究地看楚喻,“昨晚哭过?”
楚喻表凝了一瞬,很快摇头,“我怎么可能哭!”
陆时却不信,“哭了。”
楚喻矢口否认,“我真没有!”
他想说,谁哭过谁是狗,这个誓言有毒,他说不出口。干脆就用一双大眼睛盯陆时,表现自己的毫不心虚。
陆时没说话,安静地观察楚喻的表,几个呼吸后,突然道,“看到了?”
心里一慌,楚喻藏在被窝里的手骤然握紧。
这么长的时间,陆时借手表或是护腕的遮掩,将手腕上的疤痕藏得严严实实,半分不露。
虽然是在谈恋爱,楚喻不觉得,自己可以肆意地将陆时想要藏起来的过去,重血淋淋地扯出来,强行暴露在阳光下。
陆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他就可以装作自己从未看到过。
只是,楚喻还没来得及继续否认,或者强行去找个其它什么理搪塞过去,就看见陆时坐起身,慢条斯理地去解左手腕上的手表,神色不。
楚喻忽然有种说不清的难过,他伸手,一把握住陆时作的手指,制止,“不要,不用这样的……”
话说得磕绊,眼里甚至有一恳求。
陆时却没停,直到将手表取下来,扔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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