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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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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市是一座艺术文化气息极其浓厚的城市，坐落在市中心的文化艺术中心是由著名建筑设计师周晨来先生结合城市发展背景精心构思设计的心血之作，更是罗安的地标性建筑。

一场豪华的音乐盛宴正在这里上演。

此时音乐礼堂内所有灯光都投射在台正中央温婉明媚的女人身上，设计简洁大方的白色连衣裙包裹着她窈窕的身段，白皙柔嫩的侧脸被渡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纤细的指骨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轻缓而包含着多种微妙情绪的《夜曲》在整个礼堂里流淌，让人陶醉其中。

晋南应主办方的邀请出席这场音乐会，中途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时正赶上这支曲子的尾声，在看清舞台上的女人时他黑亮如宝石般的瞳孔微缩，原本笔挺的坐姿瞬时变成斜靠着的慵懒，漂亮的双手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一曲终了，只听身边的老太太夸赞：“这位小姐琴弹得好，人长的漂亮又有气质，像是专门为舞台而生的人。”

主持人出场介绍下一位演奏者，晋南冷笑一声起身离开，车子在城里没有目的的转了半个小时，深邃俊逸的脸部轮廓紧绷，散发出让人生寒的怒意，压制在心底的心烦意乱尽数暴露出来。回家后，他却将全部表情都收敛。

晋南快步走进客厅正要上楼，躺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晋北大声喊住他：“哥！周笙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说完推了推身边已经换成一身休闲服的周笙，用眼神示意：“有什么话和他上楼说去，别打扰我看电视。”

周笙身子有些僵硬，因为紧张不停地用食指勾着发缠在手指上，这个习惯好像是在认识晋南之后养成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就是止不住。

晋南没有等她，径直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开始脱衣服，昂贵的西服外套，蓝色条纹领带，白色衬衫全部脱下来扔在床上，手触到皮带的那刻想到身后的人作罢，转过身果然看到她缩在角落里羞得满脸通红。

他抬手拨拉了下额前的碎发，叹口气，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沉声问：“短信是怎么回事？笙笙，这一次我就当没有看到，不许有下次，明白了吗？还有——好好的大提琴不拉弹什么钢琴。”

周笙听到这话猛地抬头，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不能弹？我很喜欢钢琴。”

他打开短信界面，调出删除菜单，一边开口：“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不喜欢而已。”

“晋南……分手，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要分手。”

晋南的手指刚要按下删除，闻声顿住，他将手机关掉没有再理会那条让他不高兴了一天的短信，而是抬眸看向周笙，淡淡地问：“理由。”

周笙最恨他这样的表情，他就像是主宰天下的王总是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人，在他冷厉目光的注视下让周笙不觉溃败千里。可是这一次她挺直了腰板，咬牙切齿地控诉他身上所有的缺点，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和兴奋，禁锢在身上的锁链被打开，不管不顾的嚣张细胞在血脉里膨胀。

“理由？晋南，你好意思问我理由吗？你这样的男朋友，我真是要不起。凭什么你可以对我发号施令一样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还不能拒绝？我不能和别的男同学说话，凭什么你就可以在外面左拥右抱？宋佳是吧？听说很得你宠爱，到哪里都带着？我多没出息，你说你喜欢大提琴擅做决定改了我的专业我也不敢和你闹，你说让我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用管，我就坐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我听话！你看我多听话？我把你的话当做圣旨来听，可我得到了什么？晋南，你是不是吃定我会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任你摆布？你做梦，从今天开始我们完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晋南左手插在裤兜里攥得紧紧的，可他的脸上却一派镇定，看着神情激动地周笙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周笙，我只当你是吃醋了，你能和我吵说明你还很在乎我。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周笙突然觉得无力，逢场作戏还非得关在一个房间里吗？她是比他小五岁，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她经常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他是不是对自己早已厌烦只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的关系而不好意思开口？她恨这样的自己，任由晋南从一点一点占据自己的生活，以至到后来的不可收拾。

她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对爱情还不甚明白的时期被晋南给骗了，他霸道的当了她的初恋，在她的生活中占据着绝对控制权，他说他们的感情里不应该有别人存在，其他人只会妨碍他们的一切亲昵与友好，现在才觉得那个时候哄骗她的晋南完全是个变态。

她的生活里除了晋南和晋北兄妹再没有其他人，这种压抑委屈的感情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压垮了，她觉得自己再不甩开她会崩溃。

晋南不会明白她，晋北只会一味的劝他们和好，谁都发现不了她在想什么，更不会读懂她藏在心里的慌张。

“晋南，我现在真的和你没什么话好说，也许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的决定是错误的。如果早知道我会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处境中，我绝不会心软答应你。我现在想回头了，而你也并不在意，一直吊着彼此也没什么意思，都痛快一点。”

晋南深邃的眼眸里散发出危险光芒，他俊眉微挑，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鼻尖，不穿衣服的他看起来随和却蕴藏着巨大的破坏力，周笙不知道，因为她从未有机会见看见他发脾气的样子，他总是在面对周笙时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隐藏。这是第一次周笙这般挑衅他的底线，也是第一次让他的怒意到达崩溃的边缘。

他的声音越来越淡，说出口的话与她想要听到的答复南辕北辙。这个男人不正经起来真的让人止不住的脸红心跳，他走近周笙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里，指腹摩挲着她有些凉的唇瓣：“在你爸爸设计的文化中心里表演是不是很自豪？我看你那个时候很投入，可是却让我不高兴。我旁边的老太太夸你钢琴弹得好，明明你的大提琴拉得更好，你是故意来挑战我对你的忍耐度吗？”

周笙撇开视线不愿与他的目光相对，今天她浑身上下都竖着倔强的刺，让他无法去捋顺她站起来的毛发。他被她的漠视激起怒火，有力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过来：“为什么不听话？你非要我把我们之间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你爸爸才甘心吗？他一手拉扯大的女儿不光和我谈恋爱，还和我上床睡觉，你觉得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有些答案并不要说出口，可是却已经伤人万分。周笙想不过一个分手而已，为何他这么紧咬着不放？明明做错事的全是他，她只是表达自己的合理诉求这样有错吗？她拿那些事来要挟自己真恶心。

晋南像是有感应一般知道她要答复的话是什么，当即出声堵了她的嘴：“你想说时代前卫那不算什么？我记得周叔叔对你的教育很严厉，婚前性行为并不在他的接受范围内。我真应该感谢他……”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争吵，周笙表现出了异常的强硬，她不再怕被她的父亲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合规矩的事情，将一双漂亮的眼瞪大，黑珠子里全是他的倒影，如此斩钉截铁地口气让他为之一振，却又沉陷与她身上表现出来的异样迷人的风情中。

“我已经是成年人，我能为我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承担责任，包括这种事。但是我觉得你这么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吧？打小报告？说我和你上床？你不要搞笑好吗？”

晋南此时俊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的脊背崩得很紧，用力将她抵在墙上，用力地啃咬着她脆弱地唇瓣，不顾她的挣扎拒绝，一味地满足自己的内心：“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做这个小人又能怎样？其实我还挺想试试，把我们的关系拴得更紧些。”

他脸上的怒气很吓人，周笙有些怕的吞了吞口水，在心里暗自斥责自己的没出息和奴性，她警告自己不能再妥协了，这个男人对她此时已经摇摇晃晃的心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人选，所以放弃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她终于发现——这个男人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而不是爱。所以才能将她晾在一边不闻不问，可以肆无忌惮地一次一次敲击着她慌张忐忑的心，她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和他说再见，不管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有多难多痛心。

他亲的忘我，她用尽全部力气打了他一巴掌，正是在这个时候晋北推开卧室的门，听到周笙用恨极了口气骂他：“晋南，你真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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