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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当家的……”那个趴倒在地的男人嘟囔了一句。
这一下我就懵了,少当家是老妈那些水手对我的称呼,而且这声音有点耳熟,我知道这人肯定认识,转过身将他扶了起来,一照面顿时惊的够呛。急声道:“你妈的,大兵!你知道我找你都找疯了吗?”
“没时间了!”大兵慌忙的起身,将兜里一块东西摸出来递给我,满脸惊恐的看着四周,说:“这个东西你一定要交给老板娘,说我大兵对不起她,我要走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扭头就跑。我愣了愣神只见他已经跑出去老远,当即‘我了个操了’暗骂一声追了上去。你妈的找了他三个月,老子今天再让你跑了不得郁闷的吐血。
大兵像磕了药似的夺路狂奔,我撒丫子猛追。西城路上满是围观的人群,我从街头一路追到结尾,体力就有点跟不上了,脚开始发软,累的我差点就岔气了。
想想大兵这家伙是水混子出生的,我这个从小到大喝口水都难的体格,追上他的难度系数绝对十点零。我只得郁闷的大喊大叫:“大兵……你他妈的停下……告诉我实话……我的怪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周遭普天盖地的尖叫。就在我出声喊叫之时,大兵被一辆飞速而来的面包车撞飞了出去,整个身子如同弹簧一样横着蹦出去五六米远,压塌了一片路边的绿化带里的黄杨球,枝叶横飞一阵,就没了动静。
这一下我是慌的不行,这车祸怎么巧的那么邪乎?我连忙冲了过去,其间我看向那辆肇事面包车的驾驶座,那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双眼阴霾的看着我,嘴角似乎扯开了一个弧度。我眉头一皱,想不明白这司机是什么意识?这时候我和旁边几个路人一起钻进绿化带,我们七手八脚的将大兵拽了出来,他捂着胸口,身子一阵颤抖。
“大兵,你坚持住啊!”虽然他当着我面骂了我老娘,不过看他这个样子,整个胸腔松垮垮的,我感觉他里面肯定一片浆糊,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好意识吝啬我的同情心。
刚想抗他起来去医院,他咳嗽了几声,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臂,断断续续的说:“鬼——国——神——”
什么东西?鬼国神?说完这四个字,这家伙很不适宜的撇过脸去。引的周围群众一阵阵尖叫。心说,我还没问出原因呢,你可不能就这么挂了?我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松了一口气,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在市二医前前后后忙了几个小时,大兵还在做手术,医生说他情况相当严重,胸腔里的内脏几乎全部移位,肝脏挤压变形,就算手术成功,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苏醒过来。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过去,思索着该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老妈。想到老妈我就将大兵当时给我的东西,从兜里摸出来。那是个铜疙瘩,从小到大,家族从海上捣腾来的文物我也没少研究。这东西是拇指大小的青铜头颅,使用嵌铸法铸造,看上去人不人蛙不蛙的东西,它倒八字眉毛,两个眼球相当大,就如带着个特大蛙镜。鼻子像颗大蒜头,鼻翼两边成漩涡状,嘴巴也又大又长,下颌前伸,看上去有点外国巨石像的味道。两只耳朵像蝴蝶的翅膀,摊开来在脑袋两边比例几乎是头颅的一半,头颅脖颈处似乎有明显断裂,这应该是一件青铜器的残体。整体看上去像是一个青蛙头,暂且我也学一下藏宝人,把这个东西叫作‘青铜蛙颅’
把玩着这个玩意,我想还是不能让老妈知道的好。她本身就要将我的怪病秘密隐藏,告诉她根本没有好处,况且这个蛙颅大兵跑来交给我,他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妈?我猜想或许这个东西跟我的怪病有直接关系,所以这是危机时刻,他下意识的交给我原因。
想起大兵的话说什么‘来不及了?’‘鬼国神?’一时间我满脑袋的浆糊,根本没有睡意,看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我在心情不好或则思索事情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钓鱼,我想钓鱼对每个男人来说都不会讨厌。毕竟我听过人们常说,讨厌你打网游,讨厌你喝酒,讨厌你泡吧,却从没有听过我讨厌你钓鱼。因为人们或许不会喜欢钓鱼,不过也不会去讨厌别人钓鱼。
我收拾收拾家里的渔具,就给凶子拨电话,说:“哎,码头铁门开了,我要夜钓。”
凶子本名叫马雄,是我妈船上的三副,祖籍四川,他长的又矮又黑,头上还顶着个难看的猪头肥脸。所以我给他按了个绰号叫‘猪头凶’我们生活在一起太久,为了简介,我就一直叫他凶子。凶子之所以叫凶子不叫雄子,是因为他真的很凶。哪怕是泰森惹了他,他也热着脑门冲上去喊‘抄家伙,开干’。凶子出生后就在我们W市里生活,他的普通话跟我一起学的,几乎没有老家的川味。
电话那头凶子笑道:“哟,少当家的你是又惹什么烦心事了?是不是在为亲嘴的事烦恼?我支你一招,下次你跟妞亲嘴,将那套套带舌头上,那样不是吃不到口水了吗?”
“滚蛋!”我被凶子气的够呛,这家伙现在接替了大嘴的位置做我老妈的三副,在老妈那艘机械帆船‘黄月英号’算是第三把交椅。
忽然,我意识到或许凶子也知道我怪病的秘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件事。
凶子的态度和大嘴一样愣是不回答我,依旧顾左右而言他跟我打屁。我只觉更加郁闷,大嘴和凶子守口如瓶的态度让我无可奈何。那种对于许多人来说是公开的秘密,而我却没有半点头绪,这种心痒的感觉挠的我心急如焚。
我下了楼梯走到小区停车场,忽然发现对面的空车位上,一个黑袍子的老头直勾勾的看着我。这一下吓的我腚都酥了,那人满脸的寒霜,皮肤白森森的,穿着古时候的大黑袍子,心说这老大爷不是唱戏的吧?我见他就那么站着很邪乎,也不敢在待下去,上了奥拓就扬长而去。
车子行驶了不过十分钟,来到隔江能望见江心屿的七栈码头。我看着面前拿着潜水衣看着我点头哈腰的凶子,气打不出一处。我问道:“别他妈嬉皮笑脸的?真当我是兄弟就把我怪病缘由告诉我!”
凶子苦笑的摇摇头,伸手递过来一支烟。我骂了一声推开了他的烟,其间我也没将大兵的邪乎事情说给他听,毕竟这小子也没对我老实。夺过他另手中的潜水服扭头就走,走进大铁门,江风吹在脸上,心头的郁闷感却不见丝毫的消逝。
七栈码头是属于我们方家的码头,周遭摆放着数百件大号集装箱,里头货物价值也相当的高昂。外面的大门很坚固,周遭又拉了一圈四米高的电网,所以外来人根本进不来。尽管老妈不允许我接触江面,不过凶子从来没有出卖过我。虽然每次夜钓都穿着全副武装潜水服,但我依然坚持每个星期都会来两次夜钓。对我来说夜钓既可以安静的想事情,又能看见我一直向往的江水,最重要的是我喜欢钓鱼。
我摊开折叠靠椅,撒了虾米,做好准备工作。固定好鱼竿,悠哉着靠在那里抽着烟,一边看着鱼线的动静,一边思索着昨天听见大兵的话。他说我方家这一代都活不过30岁?我今年30岁,严格意义上是过了十月生日就满三十岁,现在已经6月份了,难道说我会在四个月之内挂掉?显然我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而那诅咒又是什么?难道一个迷信般的诅咒能让我莫名其妙的得上水过敏?这些问题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我的神经。
忽然,我手上的鱼线抖了抖,江面上荡开一道细细的波纹。心说今天运气不错,屁股还没做暖就有鱼了。我忙将手里的鱼杆一收一放的拽着,感觉手里的鱼竿没有鱼的重量,经验告诉我鱼钩里肯定是没鱼的。我拉上来一看,果然空落落的,我疑惑的看着江面,刚刚是什么动静?
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事情想多了脑袋有点短路?就想在将鱼丝抛下,就在这时候,江面上再次泛起涟漪。随着阴凉的江风拂面,在我身前的江面上,倒影出一道苍白的老人身影。
我吓的倒吸一口凉气,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穿黑袍的老人拿着钓竿直直的看着我。
赫然发现这老头不是在小区下停车场的那个?
我们四目相顾,我一时傻在了那里。看老人那满脸的皱褶,又见那古朴的黑袍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常人。我心说不是他娘的撞虱子(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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