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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飘飘感觉自己是死了,撞向冰川,死的不能再死了,下一刻,或许就该出现在云麓书院的山外。但出乎意料的是,白光泛滥,画面破裂,是幻境崩毁的征兆。这样的行动,也不知道,算是堪破幻境,还是直接被淘汰。张亮紧张地注视着,在一个空当的黑白转换之后,感觉落了地。
云飘飘摔在他的身上,张亮浑身都觉得疼。她头发散落在脸颊上,带着一股幽香。云飘飘翻身而起,茫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双手抱着胳膊,“这是哪儿呀,怎么这么冷?”张亮坐起来,他们身在长街之上,两旁是整齐的房屋,却没有人烟。地面上有冰碴子,天空中飘着雪花,沸沸扬扬飘散在光秃秃的枝桠之上。
这定然不是山外,这个时节,除非在北碧的极北边,中碧很少有落雪,所以只可能是幻境。云飘飘竟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何人的幻境,竟然是冰霜雪地,好冷啊。”张亮站起身,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幻境,拧眉道,“不是破了幻境么,怎么又掉入了另外的幻境?”
云飘飘摇头,“谁知道呢,告诉你,不许再胡思乱想,我可不想再次逃亡。”张亮转过头去,“那我们怎么离开幻境?”云飘飘瑟缩着往前走,“我们先去找幻境的主人,帮助他打破幻境,就能够出去了。”张亮紧随其后,四下张望,注意着寂静的长街。
在路过长街的时候,有东西从墙内飞出,张亮伸手接住。这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毽子,张亮仰起头,只见墙内树丫上挂着一个少女。她竖着羊角辫子,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喂,那是我的。”张亮为之一怔,云飘飘纳闷,从他手里拿过毽子,挥手扔进院子中,“还给你了。”
云飘飘拍了拍张亮,“喂,你发什么呆,难道,她就是幻境的主人?”张亮喃喃道,“是她?”他急促间转过街角,这是一扇气势恢宏的大门。两边是巨大的石狮子,大门深锁,牌匾上书“襄王府”。张亮只是感到熟悉,却忘了,来碧野的第一站,便是在襄王府落脚,也是在这里结识了虚渊。
张亮听见府内纯真的欢笑声,迫不及待地推开厚重的大门,快速来到后院。那梳着羊角辫的少女已不见踪迹,毽子落在雪地里,上面漂亮的羽毛,被扯得一塌糊涂,散落在雪地,有的随风飘散在风中。张亮看着从墙上掠过的白色人影,呼喊道,“章华。”
这的的确确是章华的幻境了,她似乎在回忆过往,襄王府,乃至宣京,为何会变得如此萧条。云飘飘疑惑道,“你认识那个丫头,这幻境就是她的?”张亮似乎不打算跟她解释,他大概也解释不清楚,“跟着我,要想打破幻境,就必须找到她。”
云飘飘哆嗦着跟在张亮身后,对着双手呵着气,“喂,你难道不冷么。”张亮回过头来,云飘飘一袭紫衣,在雪花纷飞的街道上,紫青着双唇,似乎随时都能倒下。“不冷啊。”似乎回应他的话,雪越下越大,地面上覆盖着白雪。云飘飘就更冷了,她踉跄地走过来,拽着张亮的双手,惊讶道,“你的手怎么这么温暖?”
他似乎也解释不清楚,正如在海中游着,会有那样一条鱼尾。他任由云飘飘拽着双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必须要找到章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南碧洛国产生的背景,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大雪和严寒。走过街角,在菜市口,一枝呼啸的箭矢划破风雪,束作一缕幽光。
劫后余生的男女热情相拥,在箭矢飞奔的时刻,她笑着转了个身。噗嗤,箭矢刺进她的胸膛。他紧紧抱着她,双手颤抖着,“章华,你,你······”她微笑着,“我没事儿。”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张亮弯曲的手指,似乎又是术法的前奏,但现在,他并不能让箭矢的轨迹发生变化。
云飘飘紧紧拽着他的双手,“她被淘汰了,这个幻境马上就要破了。”男子抱着女子的尸体,痛哭流涕,他们似乎是恋人,生离死别,何其残忍。张亮眼角瞥见一袭白衣闪过,起身欲要往远处追去。这一动,云飘飘软软摔倒在雪地里,眼中满是幽怨,“你走吧,让我冻死得了。”
张亮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怕冷?”是他闯进云飘飘的幻境,牵累她来到这里,似乎真不能不管不顾。张亮将云飘飘背起,她冰凉的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脖子。张亮道,“幻境没破,这不过是她再现的场景,我们要出幻境,必须要找到她。”
许是张亮的背很温暖,云飘飘说话直顺了很多,“她究竟是你什么人,刚才那个男人,一定是她的爱人,不然,她怎么舍得为他去死?”一个女人,毫不犹豫替男人挡箭,不惜牺牲掉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爱到极点,谁会这样傻乎乎的做。“所以呀,有些人是自作多情。”
什么叫自作多情,张亮还真是不甚了解。他若是了解,就不会这样傻乎乎的捧着一个女孩子的双手,还将她背在身上,听着她在耳边呢喃。“你为什么这么怕冷,章华就不怕冷。”云飘飘嘟嘴,“她是幻境制造者,这严寒就是她制造的,怎么可能怕冷。倒是你不怕冷,才真是奇怪呢。”
云飘飘脸上露着笑意,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勒着他的脖子,“不过,你的背,真的很温暖。”张亮皱着眉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勒这么紧,我都不能呼吸了。”身后真的像是一个冰块,源源不断地从张亮的身体里攫取热量。
张亮快步跟上,绕过长街,穿过树丛,在近郊的府邸,上书张府,门厅紧闭,寂寥无声。那贴着喜字的灯笼,竟然呈现出惨淡的白色,没有一丝喜庆的味道,反而给人以十分萧瑟的悲凉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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