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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游戏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小姑娘之前失去了关于游戏的大部分记忆也就罢了,如今被齐翌点破,她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她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好像确实很热,我们走出林子,走到那栋楼面前的时候都满头大汗了,但之后……我真没有特别热的感觉,可能是游戏比较刺激,也可能是我们太投入,没注意到这些。哦,罗荣昌说热,但也只有他提了一嘴,我们都觉得正常。”
“那么……除了暗间,房子里其它地方热吗?”
“没印象,也可能当时我们都没留意。”
“你仔细回忆一下,能不能想起其他不合常理的事情?”
许知燕想了半天:“我印象里,罗荣昌被淘汰后出去了一趟,他说太闷热了出去透透气,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很快就回来了,我记得纪秀铃还问过他,然后我们点了下人数,是九个人没错。”
“点人数?”齐翌觉得不对劲:“你们跟他这么熟,纪秀铃又专门问到了他,不该直接看他在不在场吗?点人数是什么操作?”
许知燕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缓缓摇头:“不知道……想想是有些不对,但……”
齐翌明白了,或许游戏刚开始没多久,甚至可能他们刚到烂尾楼附近,这帮孩子的状态就出问题了,只是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对劲。
他们的记忆模糊的厉害,以至于若非齐翌提起,他们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眼看着没法从许知燕身上挖到更多信息,齐翌仍不死心,用自己不算贫瘠但也算不上渊博的心理学知识引导她回忆三号凌晨那场游戏的细节。
毕竟这姑娘是五名学生中最后一个,也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个能提供点信息的参与人了。
至于张方,他虽然看起来比其他人都要正常,但记得的情况也并不多,除了确定他“残忍杀害”顾钊的手法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在之外,没有其他的收获。
“除此之外,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许知燕摇了摇头。
被遗忘的记忆,哪有那么容易引导出来,齐翌竭力尝试,也不过得到了些无关痛痒还似是而非的信息,他不得不提出告辞。
考虑到许知燕和父母的关系,临走前,他特地嘱咐现场留守的民警多留意这间病房,避免他们前脚刚走,许知燕后脚就挨打。
精卫中心不同于一般的医院,病人们不加掩饰的情绪宣泄,让人莫名压抑。
齐翌和老池在走廊上穿行,两个人都都走得不慢。
老池想起一个人:“要不要顺路去看看高乙恒?我听说他病的越来越严重了。”
齐翌脚下一顿:“去。”
两人并肩走到羁留病房,但都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远远地看着高乙恒。
“医生说他可能活不过这个月了。”看守民警说:“他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都在问你解开谜团没有,然后又很失望的摇头,看着窗外,说那棵树又重新长出来了,他能一直看那棵树看到昏迷,现在又浑浑噩噩的。”
齐翌并未接茬,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高乙恒。
几个月过去,他已经病入膏肓,生命彻底迈入倒计时。最关键的是,他眼里已经没有了“睿智”的光了。
齐翌:“进去看看。”
看守的民警倒也没有拦他们,齐翌走到高乙恒病床前,他就像一根枯木,又干又黑。
“高乙恒,你还记得我吗?”
高乙恒看着齐翌,目光懵懂呆滞:“咿……呀呀……”他一说话口水就跟着往下面掉。
“你还记得静电的谜底吗?”
高乙恒傻笑着,伸手去摸齐翌皱着的眉头。
齐翌拿出手机,搜了宇智波鼬的照片,放在高乙恒眼前:“你还记得这个人吗?还有乌鸦,鬣狗……”
高乙恒还是没有反应,他收回手,缩回床上睡着了。
他已经无法与人正常沟通了。
四月份的时候,他只是逻辑异于常人,本身智力和记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而现在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说出口,就像牙牙学语的小孩。
齐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失智,看着他生活完全无法自理,身体机能退化。
高乙恒的模样让齐翌心里堵得慌,他脑海里浮现出的,高乙恒清醒时询问他是否解开静电之谜的画面更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
齐翌能隐约感觉到高乙恒的心路历程,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他从期待到失落,再到现在浑浑噩噩,齐翌却始终没给他答案。
此时,齐翌笃定高乙恒有东西想跟他说,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说出口。
似乎是看出了齐翌的失落,老池犹豫了片刻后,问现场民警:“他下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们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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