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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汉末特训记四十六（第2页）

“然而，檀石槐也不是事事都与我商议……

“每每于大汉边疆劫掠，虽我力阻，他只是不听，终招致汉军三路并讨……

“那一役，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他献策……

“趁汉鲜两军石煌城下激战之际，我逃跑了……

“边疆百姓因鲜卑颠沛流离、妻离子散，而鲜卑的强势又是因我在旁推波助澜，汉军也是因为我的计策而导致惨败……

“我想，我即便是一死，亦愧对先祖……

“为今之计，唯有以此残生，为大汉的百姓们多做些事情，以赎我先前助纣为虐之罪行……

“后来，我找到了你，并由你举荐，入了边关军营。”

贾诩像是说完了，夹了片青笋，又开始慢斟细酌起来。

脑门上写着四个大字儿：“你看着办”……

不过，吕布这回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数息过后，便叹声道：

“我能理解……但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我不知道……”

他本想说“一死以谢檀石槐之恩”，可话刚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未必做得到。

像听老王讲故事一样，贾诩在讲述他“失身为贼”的经历时，吕布习惯性的把故事的主人公换作了自己。

从而渐渐的发现：贾诩，以及许多像他那样的汉奸，所行之事的背后，同样有着可以被人理解的因由。

曾经想过，长久以来，自己为报杀母之仇，已与鲜卑人不共戴天。

但如果自己落生在一个鲜卑人的部落，是不是也应该为了鲜卑一族的事业尽心竭力？

退一步讲，若母亲死在汉匈联军的铁蹄下，那么自己的仇人，就是臧旻，是匈奴南单于，是汉家皇帝，干他檀石槐屁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再造。

这么看来，贾诩的所作所为，本无可厚非。

而如果与民族大义相违背，那么就要另当别论了。

在两难的情形下，一个真正有气节的人，能够做到舍身取义。

不过，贾诩显然是舍不得身，吕布估摸着，自己也够戗。

“奉先倘若真的能理解我的苦衷，当受我一拜。”

说着，贾诩再次撩衣跪拜。

“您老哥可省省吧！少爷我年纪轻轻，可当不起您这跪来跪去的，而且等你跪完了，又得让我们家木头帮你揉腿……话说回来，今日之事，我定不传六耳……八耳，你放心……”

说着，吕布上前一把拎起贾诩，然后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若我信不过奉先，又怎会与你说起这些，难道我是嫌项上的头颅太沉了？哈哈哈哈……”

像烙印一样紧锁着的皱纹，花儿般的绽放开来。

贾诩笑了，笑得是那么张扬，笑得是那么灿烂。

“往日之事，真是不吐不快啊！这些年来，我寝食难安，每每阖上眼睛，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斧口坳中，汉军被屠的惨状，历历在目；边疆大地上，百姓凄厉的哭号，犹在耳旁。我祖籍凉州，我父尚身体康健，想我几个胞兄族弟早就已经开枝散叶，我却有家而不得归，为什么？因为我已是天地不容！遭世人唾弃……恐这世间，唯有奉先等寥寥数人，可……”

“等会儿！数人？数人应该是大于二，对吧？木头事先肯定是知道了……你不用跟我挤眉弄眼，你俩成天待在一起，他今天都告诉我了，还能不告诉你这个宝贝徒弟？”

“你怎么就那么没耐性！先听先生讲完你不就都知道了！”忍了好久的王木，终于忍不住回怼了吕布一句。

心知爱徒和她的这个主子，一旦互相怼起来，没个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贾诩赶紧重咳一声，揽过了话头：

“奉先猜的没错，下官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非止我等三人知晓，高将军亦为知情者之一。而诩于北地未来之谋划，成与不成，皆在奉先与高将军的身上……”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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