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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四（第1页）

而沧炫也深知，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就必须找到一种平衡，既能控制氏族，又能利用他们为自己效力。于是，他选择了中等偏下的氏族，作为他的棋子。

并非因为他们实力强大，而是因为他们更容易控制。他们的见识不够，能力不够，这都无所谓，只要他们听话就行。沧炫的指令到达哪里，他们的行动也会到达哪里。这样，沧炫就可以通过他们，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大荒的每一个角落。

他对氏族的控制，是全方位的。他不仅控制他们的行动，还控制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永远生不出更进一步的想法，他利用他们的力量相互掣肘，为自己谋取利益，同时，也放出一点利益。让他们为自己效力。这种控制与利用，既保证了沧炫的权力，也保证了氏族的生存。

第二件事就是嘉奖在昌意城苦守数年的将士，还有那些积极投身建设的工人。

这其中功劳最大的要属涂山璟，他不仅亲力亲为给沧炫监督着建造的一砖一瓦，就连钱财的消耗也是可以说得上不禁吝啬，他也只字不提，甚至也没有给他汇报过具体的数额，可见并不想要沧炫补偿，沧炫一直没有否认这一点，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就着重说了出来。

沧炫问涂山璟有什么要求，但在之前却先一步知道了夏侯文命和涂山娇的事。

夏侯文命也在他的位置上励精图治，这些也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在今天这场艳丽的盛会上，他又是另一个不可磨灭的功臣。想到这里，顿时又觉得事情难办起来他又停顿一下看着下方依旧面如清风的人。

两个人一左一右，都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这件事确实很棘手，稍不注意，很可能就会有轻视功臣之嫌。

不过好在涂山璟并没有为难，提到了他，他就从容起身。朝沧炫拘了个礼以后就只等着他的下文。虽然对于夏侯文命和涂山娇的事情他不想退让，但也没有特意提起。

沧炫的踌躇被一眼看出来，涂山璟不动声色，只轻楚出声：“我为陛下分忧是应该的，陛下劳苦功高，才是天下的表率，为天下万民谋得了福祉。也该体谅天下失重父母的初心。”

这话里的意思不少听得清楚，沧炫也很清楚。涂山璟给了他体面，同时也有不可触碰的底线。

他问涂山璟：“此事种种，你有何看法。”其意思就是：“你将要如何。”

涂山璟沉思片刻，稍停留了一下，关注着所有朝他投过来的目光：“我相信您的决策都是为了大荒的未来。不该因私情困限，我不会因此而影响大局。更不会改变对您的支持。为了大荒的繁荣。”

他没有明说，更没有对沧炫的询问发表更多的看法，他的话语简短而深刻，看起来是对沧炫的信任与支持。实则却不愿牵扯太多，沧炫是足够理智的，这其中将要面对什么，他无不清楚，只是想借他的口说出些话，好使自己的作所更多一份保障。

沧炫点了点头，并不满意涂山璟的说法，但他一时也找不到漏洞，只能停止这个话题，他不知道涂山璟是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但是他的心思和远见却在当世也寥寥无几，这样的人也不好轻易放过。

相对沉默许久，事情又被搁置，他和夏侯文命，一件一件，事情都没有一个痛快，更没法寻到有力的解决。使得萦绕着的结放在那里，接下来做什么都会被拌一下。

等所有人都散去了以后，沧炫独独留下了蓐首，他的围着案台坐到一处，宽阔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沧炫扭头看了下窗外，背着手离开了座位，钟声响起，又过了许久。两个人都感觉不对劲只得坐在位置上，重新熟悉陌生的环境。

其实这种地方没有神农山上俯瞰大地的征服感，却有着层层宫殿蜿蜒而至的重重复杂牵扯，稍微一动，就会牵扯很多利益，使自己更加的被动。

蓐收一直等着他说话，可明显沧炫更想自己先理清思路，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即薄凉又冷静，蓐收便犀利的开口：“陛下重用若水族，并没有什么不对，若只是还对那些事情耿耿于怀也无济于事，该来的总会来，根本没有办法逃避。”

“那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这不好说！”蓐收如是答道：“可这也是不得不走的一条路，陛下并没有选择。”

“是啊！”沧炫叹了一声：“因为自己的母亲当初杀了西岩王的第九子，若水族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沧炫继位，并且重回若水族，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安慰他们，而且他也需要一直只属于自己，肯为自己赴汤蹈火的势力，若水族是不二之选。”

沧炫沉默片刻，蓐收的话又使他笃定了几分，他又道：“这背后隐藏的暗流或许正在汹涌的流淌，但是再一步也必须走。我根本没有退路。”

蓐收皮笑肉不笑的，似乎不愿多说，沧炫，却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变得敏感而善猜忌，对什么事都是往最全面的利益出发，就像是当初的西岩王一样，他比西岩王还要冷静粲然，一副不将万物溶于眼中。

可蓐收看得出来，他心中也是害怕的，毕竟这一步棋走得也很险，稍不注意，就可能面对着那些百年的老氏族倾轧下来。但是他不好面说，而是转了语气说：“陛下也不信任若水族？”

蓐收眼神深沉，他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信任一旦失去，就难以挽回。我不会这么对他们。”

“那陛下再想些什么！”

沧炫眉头紧锁，他明白蓐收的话中含义，然而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太过艰难。尤其是涂山璟模棱两可的态度，他好像对这件事也不愿多说。然后又把话转了回来：“涂山璟和夏侯文命，你觉得该如何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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