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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聚一堂1（第1页）

一天又一天，不痛不痒地过着。好比落入了一个隐藏着固定规则的游戏，早睡早起，上学放学，井井有条的生活，规律地一轮一轮地重复着。“怪圈”里面，不受控因素大概就是日益紧张的排练工作了。

相比之下，武鸣更懂得怎么去缓解当下的压迫感。借着最近紧凑的日程安排，三天两头不回家吃饭，可控时间也就较往常多了不只一点。托武鸣的福，tnt的成员近来可是天天下馆子。

事实上，武爸武妈平常不给他零花钱的，究其原因，是武鸣花钱太快，给他多少钱，他都能转瞬就花光，从来不知道怎么去控制花费。就算如此，武鸣还是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下快乐的成长起来，从小到大，零花钱都是家中两位老人偷偷塞给他的，“隔代情”说的就是这样吧。不晓得是不是高三生的光环照耀，武爸武妈最近对武鸣的要求是比较顺着的，只要有正当理由，就能要到零用钱。因此，兜里有钱的理由是不回家吃饭，不回家吃饭的原因是晚间排练来不及。天天有零花，天天下馆子请客做东，任性不过如此。

有一件“坏事”武鸣做的次数最近是多了起来，林元记得清楚，无非课间操开溜。偶尔还能在小卖部碰到韩清，武鸣记得她喝什么，每次碰见都很主动地从保温箱里取出热牛奶给她。天气是日渐寒冷，南方虽然比不上北方冰天雪地，但降温仍然可以感受得到。第一次韩清是在货架上拿的牛奶，事后武鸣才觉得不太好，早上还是喝温热的东西健康点。

为什么这么做，武鸣不去细想，全凭自己的内心驱使。倘若今天碰上韩清，他一整天下来都是保持着略微兴奋的状态。身边的人对他偶尔类似抽风的行为已是见怪不怪了，上课时林元会逗他：“碰见小美女了吧？”放学吃饭时ck会悄悄提醒他：“今天和韩清见面了？瞧你一脸傻样，正常点。”

谁不想正常啊！可惜不受控制啊！武鸣无奈。

韩清倒没武鸣那么明显，心情固然不错，照例该干嘛就干嘛，跟平常没有多大区别。好像女生在这方面，自控能力都比较强？或者可以说是对其他事专注度比较高，生活并不会因为这方面的事情分心。

自由并不是绝对的，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参照物，或是时间，或是空间。目前武鸣拥有的自由，仅仅是建立在时间上的，无所谓，单凭这一点，武鸣已经是乐不思蜀了。分分秒秒，不是实物，努力地想要抓住，还是从手中肆意地溜走。

隐约记得乐队的复赛在后天，那么今天已经是12月22了？冬至了？走在校园林荫道上的武鸣看着老妈发来的短信，简洁的话语：“晚上早点回，吃汤圆。”现在是下课时分，钟楼的大笨钟刚划过北京时间傍晚5点整。武鸣伴着笼罩在学校上空的钟声，暗自念叨着自己怎么过得稀里糊涂的。

绕过电教馆，夺人双眼的是小礼堂门口络绎不绝往里涌去的人潮画面。一分钟前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冬至是吃汤圆的日子的武鸣，又被前头的景象给搞蒙了：眼下又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幸运的是，他脑海里浮现的疑惑并没有存活多久，就被消灭了。原因无他，熟悉的背影解决了武鸣的问题。

不远处的背影，武鸣不是一般的熟悉，那是相当熟悉。假设你和一个人打小认识，大概两三岁的时候那么小，两家又是世交，我估计你梦里都忘不掉，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武鸣认出的那个人，和他就是上述的这种情况。一身迈克尔杰克逊的装扮，正朝着演出人员专属通道的方向走去。嘿，戴眼镜就是不一样，竟然没有看见自己！武鸣乐了，打算整整他，蹑手蹑脚地尾随在后面。

待两人一前一后都进入了小礼堂的后门，楼梯间昏黄的灯光下，视野并不好。武鸣注意着周围，没有人！好机会！轻轻向下几个阶梯，靠近了前面的那位，突然双手搭上了前人的肩，同时在他耳边特有爆发力的喊了一声：“啊！哈！”

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惊吓自背后袭来，是个正常人，反应都可想而知。不出所料的，“迈克尔杰克逊”两腿一软，往前一个趔趄，差点儿就自楼梯上滚下去。好在武鸣反应够快，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拽住了前人的手，帮他稳住了平衡。

武鸣见他转头之后的那张苍白的脸，明显惊魂未定的样子，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随后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你个武鸣！这么对你哥的？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的吓人把戏！一点儿也不长进！啊？现在牛了啊？欺负到你彬哥头上了？”这位自称彬哥的，就是前文林元曾提过的武鸣世交之一，全名卫彬。现在已经从刚才的惊魂一刻中缓过劲来，对着恶作剧得逞的武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

武鸣扶着楼梯扶手，早已乐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回不上话了。眼看彬哥怒火丛生，镜片后的一双不大的眼睛越瞪越圆，武鸣意识到此次玩笑开大了，立马闭上嘴，眨眼间变换了一副表情，十分愧疚的表情。

“还装无辜！正经点！”言语之间，怒气未消。

“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亲爱的彬哥恶作剧！”武鸣一脸真诚地朝着下面一个台阶的被害者深深鞠了一躬，道歉的几个字还特别加重了语气，显得真的发自肺腑。

受害人不吃这套：“少来了！你我还不知道？装模作样！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你有几根毛我心里都明白！这次不跟你计较，下次再故意整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话音刚落，武鸣礼毕直起了腰，嬉皮笑脸的。就像彬哥说的，快二十年的交情，武鸣也清楚他并不会就此事咄咄逼人。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武鸣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成全了面子。

“瞧这一身装扮，上台的节奏啊！今天有空放下你的画笔，离开你的画板，怎么？有大场面要您老出来才能镇？”武鸣实在想不到今天是什么表演的场，他压根就没记，唯一专注的就是乐队比赛。

卫彬转身下楼：“老样子，歌唱比赛，老样子，迈克尔杰克逊。”

喂喂喂，百年不变的造型，我是看腻了！就没有新鲜感吗？新鲜感知道是什么吗？大哥！武鸣跟在后面，内心已经吐槽了太多。

卫彬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看穿了武鸣的内心，丢出无所谓的话语，抛给了武鸣：“目前是专业艺考的起步时间段，我要有那闲工夫，我能不换个把戏？赶场子懂吗？爱看不看，我知道你也很忙。”说着话推开了楼梯尽头的门，大步跨入了后台休息间。

武鸣后头紧跟，后台有几个熟人跟他们打着招呼，武鸣敷衍了几声，转而跟卫彬解释：“彬哥百忙之中抽空回校的演出，咱们感情能容许我不亲临现场，加油助威？”

卫彬伸手抬起武鸣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啧啧啧，这张嘴哟，能说会道的！要是缝起来，不知能不能把你憋死？”

武鸣挪开了托着下巴的那只散发着浓浓颜料味道的手：“林备啊！（闽南语粗话）手都没洗干净就出门？”

卫彬毫不在意地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喏，干净了！”

“我靠！画画的都是这么随便这么不爱干净这么耐脏的吗！”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们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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