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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1页）

第一章　老五

其实每个人都梦想有一天开奔驰宝马，但现实是我们必须先要搞定一日三餐才敢去谈梦想。

——王老五

王老五高中毕业已经有两年了。

在社会这个大染缸薰染两年的老五，虽然没有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压这三高毛病，但由于自身的条件，加上目前的环境，却和三不高沾上关系——学历不高，工资不高，身材不高。

老五没读过大学，两年前，高考过后，不等分数出来就收拾几件衣服跑到省城投靠他老姐。老五有自知之明，考完最后一科时，他就已经为自己打算了。老五清楚在考试中没有发挥失常的说法，相反还算超常发挥了。可即使如此，他精略计了一下分数，最后得出结果——连专科都上不了。

老爹老娘可对老五抱有挺大希望的，他们也不奢望老五能够考上省本，能考上专科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出息了。在他们俩老口子的想法里，管它是省本还是专科，是大学就好。

老五清楚老爹老娘对他的希望，家里有六个孩子，五个是带把的，唯有一个闺女。

在六个孩子中现在就剩下老五一个还在上学，其余几个都早早出社会奋斗了。

王老五顾名思义，在家排行第五，全名叫王振佑，名字普通，长得同样普通。

早些年老五看着兄弟们个个都背着行礼走向社会，美曰其名的说终于脱离苦海，可以潇洒的闯荡江湖。当时听着心痒痒的，恨不得也跟着去。

兄弟姐妹几个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于是派老三来做思想工作。

老三叫王振岩，这么么多兄弟中长得最高一个，在老五印象中，小时候很顽皮，让家里人操了不小心。后来在老娘的一次痛打毒打之下，开始改邪归正。长大后，虽说孝子这衔头不敢高戴，至少懂得什么是孝顺。读到高中，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在高三下个月期刚开始就跟家里人说放弃高考。

可能是自知自己成绩考不上不想再浪费家人的钱，索性早点出社会。

一开始老爹老娘是不同意的，认为还未考怎么知道考不上。经过老三再三跟他们说明情况，他们才带着遗憾同意老三辍学。

家里几兄弟中唯有老三上到高中，算是文化水平最高的一个，加上在社会闯荡一些日子了，有深切体会，让他来跟老五做思想水平是最贴切不过的。

老三跟老五说：“老五，家里的经济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老爹老娘这些年来供我们几个读书不容易。东借一点，西讨一点，凑够让我们几个上学，我们不是没看在眼里。看着老爹老娘每到开学前四处奔波，低声下气问亲戚朋友借钱的情形，想着都让人心酸。我们早一点出社会，也算减轻他们的负担。而老爹老娘的心愿，相信大家都明白，希望家里出一个大学生。老大、老二肯定不指望他们了，老妹可能也不想读了，老六的学习成绩怎样，有目共睹，能在学校熬到初中毕业，都算他有毅力了。至于我是力不从心，现在家里唯一有机会完成他们老俩口子的愿望就剩你了。老五，别说做兄弟的给你压力，目前这状况，你行的话就更没问题了，就是不行也得硬着头皮上。”

家里的经济状况自从老爹生意失败后，一直过得很紧拮。老爹生意未失败前，他家在当地也是算富裕人家。那时每逢过年过节总有一大堆亲戚朋友上门做客，生意失败后，每逢过年过节还是有一大堆人上门，当然不是上来做客——是来讨债。

那个时候，每天过年过节前几天王老五总看到老爹老娘发愁的样子，可是做生意时借人家的钱是事实，别人来讨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当年老爹凭着改革开放这股春风，艺高人胆大，向亲朋好友借了一笔钱下海拼杀。尔后终得到小小回报，有道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老爹意气风发那几年，总在说当时孤掷一注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老爹是个老实的生意人，生意失败了，欠人家的钱一一记着，当然——即便他忘了，债主可不会忘。

即便如此老爹老娘还是勒紧裤头让几个孩子读上书。

王老五清楚老三说的话是事实，老大和老二在老爹生意顺利时，跟着享受了几年。那时他们俩个上了初中，听说读小学时成绩不错，一上了初中，心野了，功课跟不上，索性不学了，在学校混日子。老爹那时手上有点钱，同时顾着做生意，没怎么管他们。初中毕业后老大倒被家里逼着到外省一个职校混了几年，老二干脆不读了。

老二性子硬，决定的事用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无论怎么劝就是不肯上学，没办法，老俩口就放任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时他们心里想着，大不了过几年让老二跟着老爹做生意。

老五初中毕业后是不想继续读书了，一是成绩不怎样，再者家庭经济状况让他认为，以其继续浪费家里的人去上学，还不如像三位兄长，早点出社会帮补一下家里，把机会让给老六。听了老三的话，考虑了几个晚上，最终决定继续读下去。老五已经上了高二了，加上老六这时已经决定初中毕业不再想读了。其实老五心里清楚，老爹老娘也心知肚明，老六是想把机会让他。

其实老五在上高中后是很认真听课的，他也想让父母的期望得到圆满，不过在经过很努力听课，作笔记的情况下，成绩依然不理想。只要是偏科偏得厉害，文科倒还行，理科是一蹋糊涂。于是他决定辍学。但家里没一个人同意，唯有硬着头皮上，可是却是在学校混日子。老五想着，总得混个毕业证，尽管他知道在这个一铲就可以铲到几个大学生的时代，高中毕业证不算个鸟。

终于混到高考过后，老五不想看到老爹老娘在得到成绩时露出的失望表情，不等放榜快快投靠老姐。这些年来，每想到老爹老娘给他筹学费伙食费的情形，老五就想哭，大骂自己不争气。

闯荡社会不是件容易的事，在老姐那呆了半个月，老五深切感受到。半个月来老五一直在招聘市场逛，可没想到连一份打杂的工作招聘人员在听到他刚考完高考，没工作经验就用一句官方语言“有什么情况，到时再电话通知”打发掉，然后就没下文。

老五刚来投靠他老姐时，是带着满腔的激情，可这股激情在屡次的“有什么情况，到时再电话通知”的浇泼下，呈现褪热的象迹。原来无论什么事，只要被时间这沙轮磨得久了，都会变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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