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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雾沉眉心狠狠跳了两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和缓些，莫要再让方简误会，反倒是将方简的新越推越远。“我且问你，你什么时候对荀姑娘心生爱慕之意的？”“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贺雾沉点头：“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表露出这份情谊的？”“在曹大人成亲当日。”方简头低垂下来，“我并非夺人所爱之人，当初千宁同曹大人感情甚笃，我自改将这份心思藏与心底，但如今曹大人已经尚了公主，我不愿再继续忍耐。”彼时贺雾沉面上倒是稍稍和缓了些许，好在方简还算是有几分底线，没有去介入他们。“我再问你，自打曹兄成亲后，你对荀姑娘如何，她可知道你这份心意。”“她知道的，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我一直陪着她。”方简说到此处语速快了起来，“她定然是知晓我心意的，如今她虽没接受我，但这定然是因为她还未能完全从曹大人那处将心收回来，若我日后与她日月相伴，定能在她心中有我自己的位置。”说到此处，他直接跪了下来，仰着头，一双坚定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贺雾沉：“驸马，我方简从前读书为父亲为自己，但如今弃文从商，乃是日后为千宁为我们的孩子，请驸马成全。”彼时贺雾沉瞧着他，眉头微微蹙起：“方简，你为何还不明白，如今这并非是我与公主成全与否，这得看荀姑娘愿不愿意。”“她会愿意的。”“方简，这事你说的不算。”贺雾沉端坐在椅子上，任由方简跪着。“你可知公主为什么要讲你带回来？并非是公主想要棒打鸳鸯，而是荀姑娘不愿意，强扭的瓜不会甜，你说的会也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方简的头低垂下来，一言不发。贺雾沉彼时也瞧不出来方简究竟是还在固执己见，还是已经在思考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贺雾沉轻叹一声：“方简，虽说荀姑娘现在并没有说要同你在一处，但她说了，待你弱冠，若你对她心意不变，她愿意同你一试。”方简瞬间抬头，一双眸子明晃晃闪烁着希冀：“驸马，这当真是千宁说的？”贺雾沉认真道：“这自然是真，但你记住，这并非是因为你缠在她身边，而是给公主两分面子，你心中想当初救你的是荀姑娘的好，但荀姑娘却觉得，若你并非是公主送过去的人，定然不会将你留在身边，干脆直接将你远远送走的好。”方简的眸子一瞬间黯淡下来，他口中喃喃自语：“不会的，不可能如此。”“为何不可能，若是一个你相识的女子，成日里缠在你身边，在你情伤之时对你说着所谓爱意，还非要叫你回应她接收她，你又当如何？”方简眼神闪烁，没有回话。贺雾沉这时才起来将他扶起：“我想你如今心中应当是明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希望你能明了。”他带着方简坐回椅子上去：“你如今年岁还小，心性尚未定性，分明几月之前你还一心读书科考，如今你又沉溺男女之情，谁知过后你又当如何？我倒是觉得，荀姑娘这个主意倒是可以，并非叫你日后一点希望没有，而是叫你自己好生拷问一下自己。”方简神色蔫蔫，他想反驳贺雾沉的话，可贺雾沉分明说的就是事实，即便是他如今能确定自己对千宁的真心，但又如何能证明自己不在转变？他咬了咬自己口中脸颊薄肉，最后十分认真道：“不过几年光阴罢了，若如此能证明我带千宁的情谊，又有何惧？”他将视线转到贺雾沉身上：“驸马，你当初对公主也是如此吗？”贺雾沉一愣，没想到他会这般问。方简又道：“之前听府内下人道，您同公主在一开始感情根本没有现在这般好，你也是一点点融化公主的吗？”贺雾沉略一沉吟：“算不得融化，公主心中也并非没有我，只不过因着一些旧事而心有芥蒂，若是公主能想通，那些芥蒂自然消解，若是想不通，那日后天长地久，我自也愿意一直耗下去。”这话倒是无形之中给了方简几分勇气：“那我也要如此。”贺雾沉没对次有什么评价，只怕自己说什么，方简都会认为是在阻挠，他清了清嗓子倒是开始说上另一件是：“至于你说的那个弃文从商，我觉得不成，我听说你这段时间，你还是不适合经商，日后安心读书罢，书读的够多，日后定然也能给荀姑娘好生活。”方简有些犹豫，若是经商，他能同千宁日夜相见，可若是读书，苦读起来连饭都没时间吃，如何能同千宁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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