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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温言放下手,暗自松了一口气。
曜皋轻笑,声音带着几分宠溺:“怎么样,现在还会觉得难医吗?”
温言轻抿一下唇:“不会难医,是我粗心大意了。还好有你在,你说要是我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这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
温言是个冷情的人,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在这短短的一年内如此依赖于人,要知道就算是丁文轩,当初也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让自己稍微开始学会依赖他。
曜皋则是没想到,温言竟然又说了和当年差不多的话,他忍不住心悸:“难不成,秘术其实是成功的,只是恢复起来需要契机?”
温言不是那么容易纠结的人,就算是吃惊自己竟然开始依赖曜皋,也只是呆愣了一瞬,复又低头拿起针给冬叔扎穴。
过了半晌,冬叔的呼吸声慢慢恢复平缓。
林英雄牵着俩孩子站在床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然觉得冬叔的面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片刻后,林英雄就知道自己没有眼花了,因为冬叔睁开眼后不似前两天的双目无神,而且张嘴就喊饿。
听到冬叔说想吃饭,林英雄大喜:“饿了好,想吃东西就好!”
俩孩子也是满脸惊喜,大一点的那个更是急忙跑到厨房去端了一碗白粥过来。
温言刚要伸手去接,就被林英雄拦了下来:“温医生,我来!你这是拿针的手,怎么能让你喂?”
床上的冬叔听见俩人的对话,第一反应是往后缩了缩,随后才愤恨地剜了一眼温言。
温言一愣,不解冬叔为什么会对才见面的自己报这么大的敌意。
林英雄叹了口气,喂完冬叔后就带着温言离开。
回村部的路上,林英雄突然开口:“温医生,你会不会奇怪我们为什么不去找卫生院的医生,宁愿排队也要等你来?”
温言确实纳闷,这会儿见林英雄主动开口,立刻点头道:“确实是有些好奇。”
“因为,我们村没人欢迎卫生院的人来,包括我在内。”
温言诧异:“为什么啊?”
林英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远处的竹山:“那片竹林下面就是我们村的坟场。”
温言顺着方向看去,郁郁葱葱的竹山下,密密麻麻地鼓着大小不一的小山包。
“前两年后塘村遭了疫,县里派了好些医生来给我们看,结果因为卫生院的那些个庸医,非说没事,他们走了没两天,全村又去了七七八八的人,冬叔的儿子儿媳也都是那时候生病走的。”
温言想到冬叔家的那两个小孩:“那两个孩子是?”
“哦,大点的那个是冬叔的孙子,小的那个是冬叔弟弟的孙子,这孩子命苦,一家人都走了,要不是冬叔收留,估计他也没了。”
温言听完,猛地看向身侧的药箱:“所以刚才冬叔才会对我那么排斥,他是不是以为我是卫生院的医生了?”
随着来找温言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公社每天都被病患家属围得水泄不通,眼看着这样下去不成办法,
王书记索性出面去找卫生院,想给温言协调一份医生的工作,以免公社大门成天被人堵着。
只是卫生院的院长以医生太多的理由给回绝了,最后王书记回来时也只是带了这么一个写着卫生院名字的药箱。
林英雄瞥了眼药箱,沉默地点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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