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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雁歌瞧她神情不对劲，怕她做出更疯狂的事，说出更不堪的话来，他回身向车内道，“五爷，要不要……”

&esp;&esp;车中人没有吭声。

&esp;&esp;林氏续道：“我唯一的朋友，为了你，与我成仇，她父亲为了打击我父亲，与他斗得两败俱伤。我为了嫁你，手上染了我最信任的婢子的血……那是我

&esp;&esp;倾城离开薛家大宅那日，天上飘着雨丝。

&esp;&esp;她事先没有对任何人讲，自己将要离去的事，知情的只有凤隐阁的雁歌和雀羽。与她交好的小圆、明心等人，她并未去告辞说明，既然不会再回来此地，又何苦留下眼泪和牵挂。

&esp;&esp;大奶奶杨氏派了身边的侍婢翠玲出来，递给她一只装点心干粮的口袋和几身衣裳首饰，说是夫人的意思，感念她陪伴了薛晟一场。倾城听她如此说，便知薛晟并未向家里解释二人之间的事。大抵，大夫人等还以为薛晟仍介意她是林娇的婢女，所以无法与她继续下去。

&esp;&esp;这些年为了好好活下去，为了早日复仇成功，她利用过很多人，未来她想换个活法，更放松，更自由，不必负担任何心理压力，不必再伤害任何人。

&esp;&esp;她留下干粮，将首饰和衣裳退了回去。她与薛晟相处一场，他原不欠她什么，被她从头利用到底，又如何能拿取薛家的东西？薛晟给她的那些银票，也都留在床头没有带走。她想清清静静的离开，不能再欠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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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起初她并没有离开京城，在一家药堂找了个帮忙晒药打杂的活计，工钱一半自己存下来，一半仍按时送到邓婆子手里。当年她求邓婆子庇佑，曾向其许诺过，会帮她照顾幼文。

&esp;&esp;转眼半年过去，这六个多月里，京城发生了许多事，林氏被家中报了“失心疯症”，人被迁去林家郊外的别庄上，有人偶然看见夜半时分她穿着大红锦袍披散头发坐在墙头唱着歌，口中咿呀咿呀听不分明唱的是什么。林参议在一次酒后堕马受了内伤，自此称病在家。林氏一族没多久就被整个京城遗忘掉了。

&esp;&esp;广厦倾颓，不过朝夕。

&esp;&esp;大半年后，药堂东家因故回乡，留下一些药草和医书。倾城数了数自己身上剩余的银两，如果省吃俭用一点，这些钱足够支撑一年半载，她想离开京城，回故乡云州去瞧一瞧。

&esp;&esp;入京之时，是姐姐一路护着她。如今离京而去，孑然一身，身边连个作伴的人也未有。

&esp;&esp;她不留恋京城，在这里的几年，她没能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

&esp;&esp;如今带走的，也只有几本医术，一路为她排遣寂寞。

&esp;&esp;出城那日，薛晟接到了消息。

&esp;&esp;雀羽神色落寞地站在案前，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他，“顾姑娘还会回来么？”

&esp;&esp;薛晟没有答，甚至没有抬眼，他执笔在纸上落下批注，仿佛没有听见。

&esp;&esp;他早知会有这一天。

&esp;&esp;雀羽不知道的是，半个时辰后，薛晟策马跨越大半个京城，站在安南门城楼上远眺去往南边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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