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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路途的天下势（第2页）

而大唐境内的许多世家大族，都是在当地经营多年，传承久远，底蕴那是相当深厚，纵观历史，都有成为一方枭雄乃至化龙的本钱，此刻，那当然是在观望。

那些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羁縻州，附属国，看似臣服，其实高度自治，从文化上也未与大唐彻底融合，这等地方，看到悬在自己头顶的大刀挪走，又岂会老实巴交地等待老大哥腾出手来，再次镇压自己百年？

在乱世中，就算不独立出去，也要摆脱中央朝廷的束缚，自立为王的。

更多的，搞不好还会如夜里的狼群般眼冒绿光，口角流涎地盯着这片肥沃的猎场跃跃欲试，再时不时暗戳戳地添上一把火，令整个宴会越演越烈，只待高潮的那一刻冲出来大快朵颐。

好在如今的大唐空前强盛，这种强盛远不止军事、领土与经济，还有文化跟自信。

这种强盛是深入人心的。

就连吃不饱饭的平民，也对大唐这两个字有着极强的荣誉感与归属感。

就连万里之外的番邦蛮夷，也对大唐向往不已，这种感觉，是没有经历过自身便是世界中心的人难以体会的，一如当初的犹撒国人，再如当今的熊猫。

哪怕这个国家暗地里早已矛盾重重。

对这场大乱，或许是刚起不久的缘故，许多百姓就算听到了消息，起初也是不敢相信，就算相信远方的河北地已经乱了，也不觉得这能动摇大唐的根基。

牛大春琢磨了半晌，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好像很难掀翻大唐的统治，第一个跳出来的，必是众矢之的。

好在洒家对造反当皇帝没个兴趣。

他只是想在这天地间，立一个约定成俗的规矩罢了。

至于为啥不趁势在这个年代，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新秩序，也就是革命？

只能说那实在太过于理想化，几乎不具备可操作性。

官府与世家豪强的清算他不在乎，在时机不成熟时与这个世道公然为敌他也不在乎，但要做这种事绝逼烧脑，没有教员那种绝世智计，是绝对玩不转这种天下大局的。

自古以来，无论什么形式的起事，都需要在前期形成一个志同道合的班底，但班底一成，无论内外的阴暗算计，便必然会接踵而来。

人心本就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不可能彻头彻尾干净，规律便是如此，各处环环相扣，内里一点算计都不沾，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可不觉得以自己的智商，能应付得来这些东西。

他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对旧秩序个体的精准清算，杀出名号，用外力打破既得利益者构建的牢固壁垒，接下来便交给当地人自然调整。

至于在他短暂的替天行道后，当地是不是会被这个世道重新拖回原来的昏暗轮回，还是重新演化出适应这个世道的新秩序，他都不在乎。

当一件件一桩桩这样的事发生后，人心里的某些东西逐渐变化，压迫者头顶悬剑，受压迫者不堪忍受，敢真正站出来自行对抗，爆发民变，星火燎原直至形成新秩序，那才是好事。

反正这是个黑暗混乱的世道，他对搞事又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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