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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幕3上帝庭园（第1页）

莉莉丝话落又坐上那条巨蛇从铁栅的虚空中像钻进水波纹那样穿梭出去，接着捕役就打开铁门走进地牢，又把我从铁柱上解下来拖到外面，一直向外拖到地牢的大门口；门外是一座广场，在广场一边摆放着一些尖木桩与木轮，尖木桩上插着腐败的女尸，木轮上手脚被捆住打断的伤痕累累的女犯也在不停地惨叫呻吟，而从广场上路过的人群只是对那些女尸女犯指指点点地发出厌恶的谩骂与指责，有人甚至朝她们丢出石块与臭鸡蛋，大喊着诸如让女巫滚回地狱中去与魔鬼淫乱之类的话。

捕役将我一直拖到广场当中刑架旁，抬眼看到刑架上被锁链吊着的沉重木枷锁我顿时本能地惊恐万状，但我根本是无力在捕役那蟹钳一般把我扣得死死的手中挣扎，更摆脱不了胴体上伤口流脓开裂死去活来的剧痛感，只能任凭他们在众目睽睽下把我戴着镣铐的双手套在枷锁里，让我展示在那些残忍无端麻木不仁的人群面前；施刑吏又带着那两个侏儒隶役带着刑具来到一旁，他们取出铁线勒在我身上，就举起皮鞭与烙铁，我听到人群中竟传来叫好声。

这时候的剧烈无比的痛楚与之前一样，每一道血印都是钻心刺骨恶鬼啃食的剧痛，即使莉莉丝说过这些摧残产生的伤害会全都残留在我的精神上，但无论如何伤痛都与肉身所能感受的完全一致；况且她加重的是一种对精神的暴虐凌辱，我能在遭受毒刑时清晰地看到在在那个轮回中五百三十八年前的人群将我视作女巫所产生出的极度的恐惧，憎恶与兽性的宣泄，而我只能空洞地张开流淌血泪的双目望着他们挥动拳头，朝着我扔出石块和臭鸡蛋，还有污泥与垃圾。

捕役就将我吊在这里一整天，后来有几天就是这样，他们甚至把刑具就留在刑架旁边任凭想对女巫泄愤的任何过路人使用；而那些早就忘却人性在兽欲中沉沦的迷信着教会做出所有丧绝人伦行为的信众，他们除了亲自对女巫施加毒刑用以报复魔鬼，还会找到某些想将兽欲公之于众使其合理的理由，他们还会在女巫的肉体上恣意地动手动脚。

这下我才终于明白了那机器蛇妖所指的“老鼠”是什么，为什么《一九八四》中会说痛楚本身并不够。“有的时候一个人能够咬紧牙关不怕痛，即使到了要痛死的程度。但是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各有不能忍受的事情——连想也不能想的事情。”这未知生物对一切的人性道德伦理都把握得无比透彻，我所遭遇的必然是任何女性都无法忍受的最可怕的东西，没有哪个女子在面对众多满怀兽欲的男子在不断施暴时还能清醒地喊出来绝不屈服——

但历史上也的确有做到过的女英雄，我也早就读过那些女英雄为了时代革新点燃星火的光荣信仰不畏强暴的英雄事迹，但我的信仰跟她们比较只是点缀在不知名角落的腐草流萤，那只是人间烟火中再平常不过的小爱！我回想起海的女儿忍着尖刀的剧痛在起舞，但这远比那种剧痛要可怕千万倍！

“海的女儿，W27，现在你愿不愿意做出理智的判断？”莉莉丝的邪魅笑声忽然在我耳边想起来，而我眼看那些在我的肉体上不断拉扯乱抓的满是污垢的手，脑海中却蓦然只回想起他的幼年时光，想起他蜷缩在街角受冻挨饿而麻木不仁的人群在他面前经过，想起他跌倒在地爬行在雨水中，我还是重复着他的话，重复着他的话与这些肮脏的手到底哪个更有分量让我倾斜。

“和我一起书写接下来的故事……”我蓦然含着泪水凄然笑出来，这些过程只会让我与他遭受同样的磨折与苦痛，只会让我更加理解他的绝望与疯狂……哪怕他还会遇到更漂亮的邻国公主，我还是想续写这故事，还是想把这微小的希望保留住，只要我还能记起那些与他牵手共度的记忆，我就不愿意把那把刀插向王子；我面对那些脏手含泪地发笑，发出女巫般的疯笑，他们必定以为我是因经受不住如此绝望而痛苦落泪的，但我却是想起了我将那块子冈牌交给他，我想起他还是亲吻过我，我很愿意为这亲吻死去！

“太愚蠢了，沉浸在情感中的低级生命体实在太愚蠢了，实在不可理喻！你不是英雄，你也不要把自己当成能为情感牺牲的英雄，因为这样你得不到任何回报，这种所谓的英勇无畏没有半点价值！”

莉莉丝的语调恼羞成怒，她不也是越来越让自己更像是她口中的低级生命体了吗？如此的大发雷霆让她再次加重了这种暴虐凌辱的程度，夜间两个侏儒突然将我从刑架上取下来，他们把我抬到室内的一张皮床上用铁环锁住手脚与脖颈，而后就一面殴打一面凌辱施暴，还不停给我灌入像是混了迷药之类的脏水；这次当侏儒那张丑怪不堪的脸与沾满血污的手快要接近我时，我已心胆欲裂地发出最惨烈的最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莉莉丝的邪魅笑声又响起来，她知道这势必是女人最忍受不住的底线。

“虽然你存放在外部世界的肉体仍可以毫发无损，但女性人类精神上对凌辱施暴的感官反应都是相同的，我都能在你的脑内制造出来！你真的有必要感知吗？我再次提醒你在爱丽舍世界内这些损害都是真实的，但你只要一句话就可以避免！”

“愚蠢的是你，莉莉丝，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人类因为获得爱而产生出的力量有多大！反正我过不了多久就要牺牲了，是不是？那我最后为什么不能当一回英雄呢？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的意义而奉献一切呢？我可以只为了他成为一个英雄，只要我还记得，我就不会忘记这种勇气！”我突然挣扎着对阴森地站在侏儒背后的野心勃勃的人工智能发出一阵释然的狂笑，这种勇气鼓舞着我尚且还有些清醒的心中只余下一种疯狂的想法，哪怕他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哪怕他最后还是不属于我也罢，反正我终归会死在这灭绝人性的地狱里，那我就是要这样证明自己最后存在这里的意义，让我最后都为他化为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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