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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的事不必急。”
林蓁敛了神色,现在爹爹关押在天牢中,可是一时半会陛下还顾不上,若是时间久了,若是暗中的人动手也未可知,这有人暗中对付成国公府可不是一日半日的事了。
“那就什么都不做,这样干坐着?”
林甄氏这便用手中的娟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意,细纹也不知何时爬上她的脸,“你爹爹年岁大了,这方才被太子救了,又被抓去了天牢,那天牢又岂非是人呆的地方……”
低低哭了几声道,林甄氏又抬眸道,“对了,蓁儿,你与那太子不是有些交情的吗?不如你去求求他,让他照应一下在天牢中的老爷,也未免受些苦楚……”
“娘,爹爹是被镇南侯府上了奏章,又积力奔走将罪证一同呈给陛下,难道娘还看不清为何镇南侯府要这样做?女儿若是去求太子,岂怕不止不会让爹爹安全,爹爹的性命也怕是难保!”
林蓁语意晦涩,争与不争,都是两难之地。
林甄氏的眼界未必就浅了,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必是真忧心爹爹,无论林甄氏如何心狠,她始终要背靠着丈夫,才能享受应有的富贵与尊荣。
“那……”
林甄氏再也吐露不出一个字来,只不断用丝帕擦拭着泪痕,她的丈夫,儿子都不在身边,除了这个能干的女儿,只是女儿与她越来越远了。
越想越伤怀,又怕引的林蓁不快,只能转了话头,“你心中有数就成,秀云阁也忙着,我听闻这京城的贵妇小姐都争着为买到秀云阁的云彩布料而攀比。”
“这些不过是权宜之计。”
林蓁不肯多言,便只道了这句,林甄氏也并未多问,只的起身欲回房。
“对了,娘,那秋菊既然是爹爹的骨肉,你便好生照看着,断不能出差错,这爹爹失去了祖母,二房,再失去爱子可就不成了,怕经不起打击。”林蓁吹了吹已然温凉的乌鸡汤,垂着眼淡淡道。
听在林甄氏耳中却十分不是滋味了,这明里暗里这个女儿是在敲打她不要轻举妄动了,背脊俨然紧了紧,又松了一些,“你爹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自然不会出差错。”
“娘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林蓁何尝不知稚子无辜,然而出身这大家之中,难免污秽,她是真心不希望从小她的这些弟妹们便耳读目染,成为一个野心勃勃,狡诈之人。
若不是她出身嫡女,怕现下比林暄更为阴暗,工于算计,她拼力保全的府门,却要被这些暗中的龌龊腐蚀根基,如何能屹立不倒啊。
林甄氏为林蓁留下一道极为冷意的背影,林蓁依旧喝汤,听的茗欢倒是开了口,“姑娘这样说怕是会伤了夫人的心了。”
连茗欢都能看出来,她又如何不知。
只是,她的母亲,未必就能忍下这口气,“你去吩咐张管事,秋菊住的院子再派两个稳妥的嚒嚒过去伺候着,务必要保证胎像安稳。”
“是,姑娘。”
茗欢摇摇头,姑娘这样说,怕是又会伤夫人的心了,只是不知何时夫人与姑娘已是这等地步了,她除了休养了一段时日的伤,哪日不是跟着贴身伺候,她竟然全不知晓这母女二人的变化。
许是两人之间真发生了什么……
林蓁此时想着,只要这冬日一过,佃农们将棉花种植起来,成为各大布料作坊的争抢之物,那么也算不枉费花费这么大力气了。
只是她的爹爹,并未能等到冬至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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