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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哈斯顿的想像力并不丰富，却有点紧张起来。

&ot;朱洛更先生，&ot;他问道，还不断抚摸着那只猫。&ot;你为什么不搞掉它，花二十美元兽医就可以毒死它。&ot;朱洛更说：&ot;葬礼在六月一日举行，我把卡洛琳埋在我们家的墓地里，紧挨着我姐姐，这是她一直要求的。六月三日我把盖奇叫到这里，交给他一个柳条篮，有点象野餐的篮子，你明白我要干什么吗？&ot;

哈斯顿点点头。

&ot;我告诉他把猫装到篮子里，带到在弥尔弗德镇的兽医那里，让人把它麻翻了。他说：&039;好的，老爷&039;，拿了篮子出去了。我很器重他，但那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在收费公路出了事故。林肯车以每小时六十多英里的速度撞上桥墩。盖奇当场死了，交警发现他的脸上有抓痕。&ot;

哈斯顿又在默默地想着事故是如何发生的。屋里静悄悄的，除了炉火微微的哔叭声和膝上猫安祥的呼呼声。在炉火前的他和猫构成爱德加·戈斯特诗中的意境，诗中写到：膝上蜷猫，炉中焰高……是否寻觅，幸福男子。

盖奇开着林肯车从收费公路到弥尔弗德镇，车速可能比限制速度还快五英里，那个有点象野餐篮子的柳条篮放在旁边，他正注意着路况，也许正超越一辆小货车，并没注意那只阴阳脸的猫从朝着他那一向的篮子边上探出头。他没注意到它，因为他正在超越一辆拖斗货车，此时，这只猫跳到他脸上又咬又抓，它的爪子抓向他的一只眼睛，刺进去，血流了出来，什么也看不见了。林肯车强大的马力还在嗡鸣。车以六十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在飞驰，猫的另一只爪子钩住了他的鼻梁，刺入肉中，使他疼痛异常。车开始偏向右边开进了货车道，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声，但他听不到因为猫在咆哮着，猫张开的身体盖住了他的脸，象只巨大的黑毛蜘蛛，它的耳朵向后倒，绿眼发光，向从地狱里射出来似的，后退狂乱地抓着老头的脖子上的肉。它前后疯狂地扑甩着。桥墩迎面而来，猫跳了下来，林肯车象个黑亮的鱼雷，撞到那水泥墩上，象炮弹般炸开。

哈斯顿艰难地咽了一下，听到喉中干涸的声音。&ot;那猫跑回来了？&ot;

朱洛更点点头。&ot;一星期后，盖奇下葬的那天，它真的跑回来了，就象那首老歌唱的：猫儿回来了。&ot;

&ot;它能在每小时六十英里的高速撞击下安然无事？很难相信？&ot;

&ot;人们都说猫有九条命，它回来时我就开始怀疑它或许不是……&ot;

&ot;是巫猫？&ot;

&ot;说得好听点，就是。也许是魔鬼派来的。&ot;

&ot;惩罚你的。&ot;

&ot;我不知道。可我感到害怕，我养着它，准确地说是过来替我做事的妇女喂它。她也不喜欢它，她说这猫脸就是上帝的咒语。当然这是当地的说法。&ot;老头想笑却无法笑出来。&ot;我要你杀了它，我已经忍受四个月了，它隐匿在黑暗中，观察我，似乎在等待，每晚我都把房门锁上，而我仍担心是否有天清早醒来发现它打着呼噜伏在我胸上。&ot;

屋外的风孤独第呜咽着，吹得石砌的烟囱呜呜作响。

&ot;最后我找到绍尔o洛基亚，他推荐你，说你是单干的。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ot;

&ot;是单干，就是自己干。&ot;

&ot;是的，他说你从未失手，甚至从未被怀疑，象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完成任务。

看着坐在轮椅黑色的老头，哈斯顿有力的手，长长的手指在猫的脖子上游动。

&ot;如果你要，我可以现在就干掉它。&ot;他轻轻地说。&ot;我掐住它的脖子，它毫无察觉。&ot;

&ot;不，&ot;朱洛更叫了起来。他长长地，有力地吸了口气，苍白的脸颊出现了红晕。&ot;不，不在这里，带走。&ot;

哈斯顿冷冷地笑了笑。又非常轻柔地抚摸着睡着的猫的头肩背。&ot;好吧。&ot;他说，&ot;我接了你这一单，你要尸体吗？&ot;

&ot;不，杀了，埋了，&ot;他顿了下，象只老秃鹫般伏向前，&ot;把尾巴给我带回来，&ot;他说，&ot;这样我可以把它扔到火里，看它燃烧。&ot;

哈斯顿开着1973年产的朴莱茅斯车，车的引擎是飓风破坏者引擎，车底盘被加高并加了盖，车盖向下倾斜二十度。差速器和车后部都是他自己改造的，挂档是pensy公司的，传动装置是hearst公司的，车身坐落在巨大的鲍比·尤塞排宽纹轮胎上，最高时速是一百六十多英里。

他九点半多些离开朱洛更家，一弯阴冷的新月透过稀疏的秋云悬在天空上。他把车窗全打开，因为朱洛更衰老、恐怖的恶臭似乎仍然粘在他的衣服上，他感到难受。寒气刺骨，直到让他感到麻木，而他就要这样，让寒气把恶臭吹掉。它在普雷色的戈兰镇下了高速公路，以相当快的三十五英里速度穿过安静的这城镇，在那只有一盏的交通灯在交叉路口公路，他把车开得快些，让它自己跑。那引擎协调的呼呼声正如晚上早些时候那只猫在他膝上的呼噜声。想到这个比喻，哈斯顿不由咧嘴一笑。他们以七十多英里的速度在结着白霜，铺满了作物秸杆的秋天的田野上行使。

猫被装在双层的购物袋里，顶上绑了个大大的结。袋子放在客座上。哈斯顿把它放到袋子里时，他正睡得呼呼响。一路上，它都在呼呼大睡。也许它感到哈斯顿喜欢它，就象呆在自己家里一样。象哈斯顿一样，那只猫也是单干的。

这是个奇特的任务，哈斯顿想，而且还惊奇地发现自己把它当真了。也许最奇特之处是他实际上杀的是一只猫，一只和自己相似的猫。如果它确实弄死了那三个老废物，那它还有更大的魔力。特别是对盖奇，曾把他带到弥尔弗德镇的兽医那里，那留着平头的兽医可能会非常高兴地接下这生意，把它捆了塞入只有微波炉大小的陶瓷嵌边的气室里，虽然对它有亲切感，但并不愿因此而不杀它。他愿意干净利索地干掉它。他可以停下车，在这秋日的荒野中把它从袋子中取出，抚摸它然后把它掐死，用随身带的小刀切下它的尾巴。他想要把它的身体体面地埋好，不让食腐肉的动物吃它的肉，虽不能避免虫蚁的侵食，但可以避免蛆虫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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