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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摊牌（第1页）

眼前这人，会不会压根就不是秦川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跟野草似得开始在傅瑜的心头疯涨。联系过往的种种疑虑，现在想来，竟似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于是念头一起，便再难压下。

秦川还不知道傅瑜的心思在这片刻间发生了何等惊人的改变，她把话说完，见傅瑜似乎没有要开口给意见的意思，于是便摇了摇头道：“算了，今日天色已晚，折腾这一番你也该累了。明早还要赶路，你就先休息了吧。”

说完这话，秦川起身欲走。她会特意来问这一句，不过是因为当初秦哲阳一句“手段老辣，非你可比”的评价，让她对傅瑜的意见更为看重罢了。如今既然傅瑜也没说什么，她自然就该离开了。

“等等！”傅瑜突然开口道。

秦川本已转身，闻言只好又回过头来，眼中存着几分疑问：“还有事？”

傅瑜抿着唇，目光仿佛不经意般在秦川的耳垂上扫了一眼，一颗不起眼的小痣赫然入目。这个发现让傅瑜心中一松的同时，疑虑和猜测却又没有稍减——那颗痣自然是秦川独有的，相信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和秦川相像到如此地步，但眼前这人却似乎真的不算秦川呢。

这般说法，若是换做一般人，恐怕不是被弄糊涂了，就是觉得匪夷所思。可傅瑜并不是一般人，她本身就是借尸还魂回来的，所以接受起这些事来并不如何困难。

需知世间之事只有必然没有偶然，有一就可有二。她既然能借尸还魂，借着这傅十二的身份再次存活于世，没理由其他人就不可以借了她秦川的身份。

这般一想，仿佛豁然开朗，傅瑜看着秦川的目光中便多了一份笃定。

而另一边，秦川虽然察觉到了眼前这人的心态似有变化，却也想不到这么多。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的再次问道：“十二，你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觉得我之前的说法有什么不妥？”

傅瑜略微垂了垂眸，继而再次抬眼与秦川对视：“秦兄，不说刚才的事儿。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你可否回答我？”

秦川只觉得今晚的傅瑜怪怪的，心中顿时就存了几分小心，不过嘴上却道：“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能回答的我自然是知无不言。”

傅瑜显然也察觉到了秦川的保留，却还是问道：“我曾听闻，秦兄十岁时曾意外落过水，之后缠绵病榻多时险些夭折，之后便是身体不佳。不知可有此事？”

秦川的体弱多病是众所周知的，有关于她意外或者重病之类的传闻更是从来都没有少过。这些传闻中有几分真假且先不谈，但傅瑜说的这事儿在传闻中还真是有的，她此时问来虽然突兀，却并非无理可据。

当然，有没有根据秦川并不在意，因为她本身也是不知道这些传闻的。只是听了傅瑜的问题之后，她一边满心疑惑，一边也迅速的将这一段往事从记忆里翻了出来。

不过沉吟片刻，秦川开口回道：“传闻多有不实，并没有这件事。我十岁时不曾落水生病，倒是八岁时曾经落过水，不过却是立刻就被人救起了，别说缠绵病榻，就连小病小痛也不曾有过。之后父亲就请人教了我游泳，也不怕落水了。”

这回答自然全中，让傅瑜也有一瞬间的怔忪和迟疑——她自己借尸还魂之后是没有原身半点儿记忆的，而这种小事秦川也不可能在事先就调查得一清二楚，难道是她猜错了？！

而另一边，秦川却是从回答开始就一直紧盯着傅瑜的反应，对方的怔忪和迟疑自然也被她尽收眼底了。秦川并不是个愚笨的人，相反她直觉敏锐兼之思想大胆，这片刻间心里便有了好几种猜测，再联系这些天来傅瑜的种种作为……

毫无疑问，在此时此刻，两人都对对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毕竟对方和自己所知或所觉的，相差太大，已经不是一句意外或者偶然能够解释的。

秦川眸光微沉，她觉得再试探一句：“十二，你刚才问我那些，是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傅瑜正处于纠结之中，冷不防的听闻便是一愣，下意识的摇头道：“不，我们不认识。”说完便觉得不妥，可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来解释自己之前所为，脸上便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懊恼。

不等傅瑜的情绪扩散，秦川便果断的开了口，语气笃定：“傅瑜，你压根就不是十二吧。”

之前种种，傅瑜露出的行迹实在太多。无论是她对于秦川的了解，还是对于黑水寨那群人的漠视，亦或者身手的急剧退步，都不是原本的十二该有的。种种疑虑，秦川或许早有察觉，却从来懒得深想，更没有直言问出口过。

直到此时，一语笃定。

秦川话音落下，傅瑜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除了被发现的惊慌之外，竟还有了几分放松。她略一抿唇，也不管不顾的开了口：“我不是傅十二，你也不是秦川吧。”

摊牌发生得太快，仿佛只是一瞬间，事情就便向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起来。

一语落地，秦川的目光便猛地凌厉了起来。她眯着眼，浑身气势攀升，压抑的气息渐渐的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你想说些什么？”

末世中杀伐历练而来的气势自然不是寻常可比，傅瑜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在那一瞬间全部立了起来。她本能的觉得危险，身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即皱了皱眉勉力站定，开口道：“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做些什么？”

秦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细白小牙，原本看着亲和无比的天生笑脸此刻看着却有了几分森冷的意味：“我想怎样……杀人灭口，你觉得如何？”

杀人灭口如何？当然不如何了！好不容易借尸还魂重活一回，傅瑜自然是惜命的。更何况眼前这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心，数月来也不曾危害过她秦家的利益，她又何必去和这人硬碰硬，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呢。

被秦川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得脸色有些发白，但傅瑜却在这瞬间镇定了下来。她昂着头，并不曾弱了自身的气势，一如当年那个风华无双的秦家少当家，冷冷开口：“杀人灭口吗？我觉得不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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