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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寔笑了笑,不过笑意并没抵达眼底,“你已经说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着重解释第二遍?”
这话问得季泠哑口无言。
季泠低下头,手指绕着自己腰上垂下的璎珞,“我,我只是因为,因为你临走时嘱咐二叔的那一句,好像是在警告他。”
说到这儿,季泠抬起头,“也似在警告我。”
若是换做其他人,清清白白的被人这般误解,肯定要闹起来的,但季泠的性子本就弱,且心底没来由地有股心虚,因为她不自觉地会想起那个梦。梦里她是楚宿的妻子呢。
而当年楚宿把被蛇咬了的她抱起来的时候,季泠的心是动过的,或者说感动过。源自一个无助的少女对向她伸出援手的男子的感激。
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厉害之处。季泠说得这么坦诚,倒是让楚寔的邪火没地儿发了。
“那我为何要警告他,也警告你呢?”
楚寔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渗人得厉害。
季泠的眼里闪着无辜的光芒,虽然有那么些瓜葛,可老天爷明鉴,她现在对楚宿可是半点心思也没有的,从她嫁给楚寔那天起,季泠就再没别的想法。无关情爱,只是因为女子要忠贞而已,而季泠更是忠贞得连自己的想法都约束住了。并不像别人那般,虽然行为举止都很忠贞,但心却未必。
楚寔起身走进内室,季泠不明所以,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就见楚寔翻开她的首饰盒,将那串红珊瑚手串拿了出来。
“既然戴着手串下厨不方便,为何却一直将这串手串放在匣子里,而不像别的不用的首饰一样收起来?”
楚寔问得很直接,他虽然从来不是直接的人,但因为季泠坦诚,所以他也不愿再用言语试探。
季泠睁大了双眼,懊恼于自己的后知后觉,以前楚寔问了那么多次,她都没想起会是这个原因。可是楚寔怎么会知道这是楚宿送她的?明明这东西是当时怀秀拿过来的。或者是楚宿偶然告诉过他?
然而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季泠有些迟疑,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欺骗楚寔,可若是说真话的话,他会相信么?
可是说一个谎就要拿一百个谎来圆的苦,季泠是明白的。何况楚寔那么精明的人,如何会看不出。她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让楚寔失望。所以季泠虽然迟疑,却还是磕磕巴巴地把自己那匪夷所思的梦全部说了出来。
“表哥,你相信我吗?”
季泠仰头望着楚寔,“可是我觉得那个梦太真实了,说起来我自己都不信,我跟着姨第一次来楚府的那天,我看到屋檐上那块缺了一般的瓦当,和我梦里的真是一模一样,连缺口都一样。我反复确认过很多次。”
季泠有些紧张地看着楚寔,她多希望楚寔能相信她啊,她的种种不妥都只是因为一场梦而已。“在梦里,那个我就一直戴着那个红珊瑚手串,所以鬼使神差地就放在首饰匣里了。”
其中的原因,连季泠自己都说不明白。
楚寔的脸色有些难堪,季泠也知道这件事太匪夷所思,让人难以接受,“表哥,我真的没骗你。”
楚寔抬手摸了摸季泠的脸,“嗯,那你还梦到了别的么?”
梦到了呀,总是梦见玄色织金卐字宝相花纹袍子。所以季泠如今白日都不敢午睡了,晚上和楚寔在一起,累极了也就不做梦,却睡得安稳。
可季泠不愿跟楚寔提及这件事,不堪的事情不去想不去说也许就能淡忘吧,季泠想。
季泠摇了摇头。
楚寔追问道:“真没别的了?”
季泠想了会儿才道:“啊,想起来了。”
“什么?”
楚寔的眼睛一直盯在季泠的脸上。
“就是表哥在我的梦里,娶的是傅家三姑娘。”
季泠道。她想岔开话题了,所以才提起这一茬的。
楚寔果然没再追问下去。
累了一整日了,季泠打了个哈欠,楚寔发善心地让她去洗漱安置,她如梦大赦地去了净室,可真当上了床时,季泠却又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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