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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逃离这一说,只是用一些困难交换另一些困难。我想要逃离的,不是马克,不是农场,也不是婚姻,而是不完美的自我。”
土地是以颜色标示的时钟。夏日渐渐逝去,我们世界的调色板也由鲜绿色变成了暗绿色,然后是赭石色、暗褐色、各种各样的金黄色。天越来越短,日光也笼罩着一层金色。五颜六色的斑点在树上铺开:红色、橘色、黄色。南瓜成为暗淡土地上的灯塔。晚植的向日葵进入花期,它们的花盘距地面有十英尺,蜜蜂忙碌地飞来飞去。秋麒麟草在树篱间花团锦簇,正好与我的结婚戒指颜色相配。我已经收在盒子里一年多了,是我在缅甸的一个黄金市场上买的。当时我们刚刚订婚,我被派到缅甸出差。我当时并不知道马克的戒指尺寸,我猜他的手指比那里一般的缅甸人都要粗,所以我找遍市场上的摊位,寻找尺寸最大的戒指。我在一个挂着红丝绸、弥漫着檀香味的摊位上找到了这对戒指。24K金,暗黄色,简单的圆环,沉甸甸的,亚光,金戒指很难有这般的朴素和庄重。我的戒指太大了,而我猜马克的戒指会太小,所以我觉得回去以后可能得调整一下。我这般告诉商家的时候,她很吃惊。“不要切,”她说,用两根手指敲击着戒指,“晦气。不要破坏爱情。”
九月,沉甸甸的收获季节。拔胡萝卜、拔甜菜,将上百磅重的袋子堆放在块根菜窖中。马克收割成排的黑豆和芸豆,脆生生的豆荚里豆子又干又硬,我把它们连同茎一起采下来放在马车上,马拉着在旁边慢慢走着。豆荚摇摇晃晃地堆在马车上,有六英尺之高,我们将它们拖回家,铺在亭子的水泥地板上,然后开始用连枷将豆子打出来,这是我们用捆草线缠绕着扫帚做成的。
整片田地上的作物收获完毕之后,我们在上面铺上堆肥,让土地吸收足够的营养,为来年耕种作物做好准备。堆肥是来自我们的混合肥料堆,七英尺高、十二英尺宽,沿着场院延伸六十英尺。主要材料是十一吨受到损坏的玉米,这是我们刚刚过来的那个冬天,一个种植谷物的邻居送给我们的。我们在玉米上堆着一层层没有更好用途的有机物:粪肥、田地里拔出的杂草、浸满尿液的褥草、不卫生的牧草、不受猪和鸡欢迎的蔬菜,还有我们不吃的动物的身体部位——皮、肠、胃、脾、胰腺、肺、蹄子,还有角。
如果碳和氮达到平衡,水分适当,物质充足,混合肥料堆可以消化任何曾经有生命的东西。在之前的整个冬天,堆肥上面冒出了一缕缕蒸汽,就像迪斯科舞厅中的烟雾一般。它的味道不太好闻,就像有些发霉的玉米粉薄烙饼放在烤盘上一般。顶层很温热,足以孵化苍蝇卵。表面一英尺之下温度极高,足以烫死杂草的种子,足以烫伤你好奇的手。在农场的第一年我遇见的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中,堆肥热分解时的强度和持久度是最让我惊奇的,让我直想拍着大腿说,谁能想得到呢?那种热量来源于各种微生物的作用,有的如此微小,一勺土壤中就有十亿个。它们在堆肥里进食、繁殖、死去,食用大一些的有机体——植物和动物——并释放它们活着的时候储存的能量,这些能量基本上都来自太阳。为了感受这种奇迹,我认为在冬季将手伸进堆肥,被上个夏天储存的阳光灼伤,是非常值得的。
在整个冬天,一直到春天,我都用拖拉机的装载铲头搅动堆肥,将表面和边缘的低温物质翻到仍然灼热的中间部位。如此搅动之后,温度再次上升,但没有原来那么高了。混合,加热,冷却,重复。混合肥料堆的体积越缩越小,夏末的时候已经减少了一半,各种单独的成分已经融为同一种物质,含氧量高,松散,呈黑色,可以铺在田地里。
那个星期,马克几个晚上都在机械车间里,修理我们买来撒堆肥的马拉式撒肥机。我们将堆肥铲到撒肥机上,差不多四分之一满,然后带到田地里试验一下。这是一个灵巧的老机器,基本上就是一辆带有狭长高边木箱的推车。木箱底下有两条铁链,通向后面的三个搅拌器,铁链和搅拌器都用齿轮连在轮子上。我开始挂挡,马向前拉,铁链和搅拌器转动起来,我们的堆肥在行动的马车后面抛出一个高而宽的弧线。马克和我欢呼起来。之后走到垄条中间的时候,搅拌器将一块堆肥向前而不是向后抛去,从我头顶飞过,正好打在希尔弗的屁股上。他吓了一跳,耳朵向后,走得更快了。铁链和搅拌器也转动得更快,声音变得更大。马儿慌慌张张地想要飞奔起来,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他们拉住。从那之后,希尔弗似乎不信任撒肥机了。每当我挂挡的时候,他的脖子就会绷紧,头猛然高高抬起。
马儿和我可以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撒完一吨的堆肥,这也差不多是沿着田地的长边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所需的时间。这份工作最讨厌的部分在于将这一吨堆肥装到撒肥机上。马克帮助我用长柄草耙将堆肥铲上去,每一车都需要二十分钟时间。随着一天的时间流逝,我们愈加疲惫,每装一车需要更长的时间了。到下午的时候,带有装载铲头的拖拉机就显得魅力无穷了。同样的工作,它只要毫不费力的两铲子就可以做好。唯一的问题就是,希尔弗讨厌那辆拖拉机。每当我们经过停在院子里的拖拉机时,希尔弗总是盯着它,好像它是一头潜伏的狼。我担心拖拉机在后面轰鸣,那正好是他的盲区,他会受不了。但是我们实在是太疲惫了,而且天也越来越晚。马克开动了拖拉机,说好如果希尔弗情绪激动,就让拖拉机熄火。我从撒肥机的座位上跳下来,来到马头这里,每次骑马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做,这样可以给他们信心。
我还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好像电影一样。广角镜头中,我站在马头这边,两手握住马笼头,看着希尔弗的耳朵,然后给拖拉机的蓝色铲头一个特写,上面装满堆肥。背景声音是颤动的柴油引擎。之后镜头切换到希尔弗,他有一点躁动,但是还控制得住。然后铲头向撒肥机倾倒堆肥,希尔弗凹起背来,身体僵硬。之后铲头与撒肥机的金属部件又一次碰撞,当啷作响,希尔弗终于爆发了,所有的重量都放在后腿上,前腿从地上高高抬起,头距离地面有八英尺之高,我的手从笼头上落下来。然后我们看着两匹马狂奔而去,撒肥机沿着车道向小路上飞快前行,快速滚动的车轮之间的绳子已经毫无用处,他们就像月亮一样遥不可及。
从那以后,我曾有过不止一次的机会,想象马狂奔而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知道这是因为恐惧,但我觉得应该也有一种喜悦,或者如果不是喜悦,那就是兴奋与放纵。逃脱的马总是在本能和所受的训练之间摇摆不定,逃跑即是屈服于本能,这种强烈的冲动驱使它甩开长腿,服从进化的本意,缩小它自己和死亡之间的距离。这也是一匹马逃脱一次之后,就不能再充分信任的原因,逃跑这个选项已经向它敞开了。
当希尔弗的前腿抬起时,我不记得自己当时选择了赶快闪开,只记得那时我突然回过神来,而马儿已经在奔跑了。撒肥机沿着车道当啷作响,就像煤气着了火一样。马儿逃离的不是拖拉机的声音,而是套在身后的大声喧闹、无法逃离的东西。他们的脖子往前伸,松散地含着嚼子,全速向前飞驰。荒谬的是,我竟然跟在他们后面追。我还记得当时我把夹克脱下来,扔到了车道上,好像这样可以为我减轻负担,让我跑得快一点。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我和马儿的距离就无法超越了,越来越远。他们到达车道的尽头时,已经离我有一百码了。我想让他们在到达道路之前赶紧停下来,但是他们没有停,而是转身继续跑。现在他们与道路平行,在田边的小路上飞奔。我跑下车道,穿过田地,不合逻辑地希望我能够截住他们,赶上他们,然后——然后什么?跳到他们面前?而余光中我看到马克像子弹一样冲过车道。他从拖拉机上跳下来,骑上自行车,在马身后狂奔,像赛车手那样身体前倾,腿像活塞一般迅速上下摆动,沉默而迅速。
我的大脑像过电一般,充满了肾上腺素,思考着种种可能性,从坏的情况到更坏的情况。农田沿着道路向前延伸半英里,之后变成树林,田地和道路之间有一道沟渠。马儿碰到树林以后会停下来吗?或者他们会掉到沟渠里摔死吗?或者他们会转过身来,继续在农场里乱转,直到他们碰到什么东西停下来或者翻倒?哪个也没有发生。接近田地的尽头,一段十英尺的沟渠上有个覆盖着的阴沟,而马儿好像事先计划好了一样,他们慢慢减速,九十度角转过阴沟,回到路上,然后再次转身,沿着道路向西,朝着小镇的方向奔跑。
他们穿过了黄线,所以至少他们在正确的道路上奔跑,而不是直接向着迎面而来的车辆,这是他们受到训练的结果。撒肥机的金属轮子发出巨大的咔嗒声,我能听到他们声音的时间比能看到他们身影的时间更长。我来到路上的时候,他们已经跑过一个小斜坡,消失不见了,而跟在马身后疯狂蹬自行车、就快追上的马克,也不见踪影。妮可兴奋起来,也在路上跑,瘸着患关节炎的腿,尾随着整个队伍。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离小镇只有半英里了,如果他们跑到路的尽头,会发现T字形的路口,那么最坏的情况就会变得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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